林盡染:“啊?”
【將我叫到他房裡,他坐了一個時辰, 我站了一個時辰。】
【他沒問我, 我也沒回答,到了掌燈時分就讓我走了。】
林盡染:“……”
謝明燭端起清茶抿了口。
【聽洛珊珊說, 方才我父親去了你父親房中,此時應該在敘話。】
林盡染把棋子一扔:“那你不早說。”
【做什麽?】
林盡染鬼兮兮一笑:“不是在敘話嗎,讓我來聽聽他們講了什麽。”
謝明燭有些哭笑不得。
【盡染, 非禮勿聽。】
林盡染盤膝坐好, 漫不經心:“都是一條船上的, 哪個不被我聽?”
謝明燭失笑。
他們的心音隔空傳來。
林芳年:【都說寧拆十座廟, 不毀一樁婚。既然妙算真君金口玉言,我也不好棒打鴛鴦。】
謝問天:【我謝氏兒郎都是死腦筋, 認定一人便九死不悔,若當真橫加干涉, 明燭必孤獨終老。】
林芳年:【罷了罷了,既然女媧鏡都顯現出未來了,我怎可逆天而為。】
謝問天:【這正是謝家人最寶貴的東西, 重情, 專情。】
林盡染睜開眸子,釋然一笑。
緊接著就迎來謝明燭灼人的視線。
【如何?】
林盡染勾唇笑道:“少掌門方才不是說非禮勿聽嘛?”
謝明燭乾咳一聲。
【事關你我終身, 僭越一次又何妨。】
林盡染屁股都沒挪, 保持著坐姿, 伸手捏住謝明燭的肩膀一攬,嘴唇貼上去,蜻蜓點水的一觸即分:“這就是結果。”
謝明燭何等聰慧,一點就透。
當然他是不會滿足於這種敷衍式的親密,就著姿勢壓了上去,將林盡染按倒在榻上,加深了這個甜蜜的吻。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謝明燭的挑逗技巧是越來越磨人了。
互相喜歡的兩個人膩歪起來,很容易擦槍走火。別看謝明燭內心渴望很多,但他本質還是相當保守的,堅決遵守婚前不可越界的守則。
好在林盡染很好滿足,即便是親吻也能讓他盡興。
都怪謝明燭吻的太甜。
夜色深了,林盡染雖說在不滅神都受過洗禮,但到底是離鏡真真正正的大少爺,名門出身,要守規矩,要矜持,晚上睡覺還是得回自己屋裡。
然而他前腳回屋,衣服還沒脫,後腳就被靈芝框框敲門,說是林鶴亭醒了。
這幾日謝湘守在床邊,衣不解帶,連眼睛都沒合一下。
林盡染和謝明燭到的時候,謝湘眼眶通紅,不知是不是才哭過。再看林鶴亭的模樣,也難怪謝湘這般憔悴。
“別過來!”林鶴亭雙眼瞪大,驚恐地無以複加,猶如見到嗜血厲鬼,抄起枕頭朝林盡染砸過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盡染想上前,結果他越靠近,林鶴亭喊得越大聲。
無奈,隻好暫時退出去。
林芳年滿面愁容:“這可如何是好。”
一起跟來的天機谷弟子面面相覷,為首的展陽看到林鶴亭這般模樣,也不好追究什麽。
有人說:“莫不是失心瘋了?”
那人或許只是根據表象症狀做的猜測,然而一語成真,林鶴亭真的瘋了。
他誰也不認識,誰也不見,連謝湘的呼聲都置之不理,對林盡染避如蛇蠍,見到就狂性大發。
他也不是沒有清醒的時候,又幾天過去,謝湘端飯菜進屋,發現床上沒人,床下也沒人,謝湘嚇壞了,大聲呼喚林鶴亭的名字。
謝湘找啊找啊,終於在甲板上找到了林鶴亭,他面無表情的望著遠方。
謝湘臉都白了,顫抖的聲音悄悄叫他,唯恐一個不小心,他會跳海。
“夫君,你在那裡幹什麽?那邊風大,你快過來。”
“湘兒。”
謝湘身子一顫,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了。
“夫君,你,你好了?”
林鶴亭轉身,短短一個月,他已瘦成了皮包骨,再無往日英俊少年郎的半分瀟灑。
“我們和離吧。”
他沒有任何表情,目光空洞無神,像一顆麻木的石頭。
謝湘渾身冰涼:“你說什麽?”
林鶴亭沒有說話,身子後傾,墜入萬丈滄海。
“夫君!!”
謝湘是他的遙不可及。
以前遙不可及,如今依舊遙不可及。
他這一生就是個笑話,明明貴為離鏡公子,卻永遠是卑微的。
他恨林盡染,無休止的恨!
偏偏他無法報復,他無可奈何無能為力。甚至,甚至體內流著同樣的血,如同詛咒一樣。
要如何斬斷這份詛咒呢?
既然奈何不了林盡染,那就扼殺自己好了。
只可惜了謝湘。
那樣純潔美好的姑娘,卻跟了自己這樣糟糕的人。
他突然有些後悔,若當初不去招惹謝湘,若謝湘跟了黃搞,是不是更好?
“我當初就該在婚禮上搶親,讓湘湘跟了你這麽個玩意兒!”黃搞罵罵咧咧,一掌拍林鶴亭胸口,澎湃的真元衝進去,嗆得林鶴亭吐出好幾口水。
謝湘蹲在昏迷不醒的夫君身邊,大氣不敢出,等林盡染施完針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麽樣?”
林盡染:“性命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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