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池這樣的學生,可遇不可求,就算在教師裡他也是極其受歡迎的那個。外形好、學習成績好,誰不喜歡?老師帶的一個班中要是有學生高中了,也會有相應的獎金發放——更別提羅池這樣過分優秀的天才學生,在教師裡也是炙手可熱的存在。不知道有多少老師眼紅著了。
不過就算沒有獎金,楊麗華也依舊會為羅池盡心盡力。她這一生都奉獻給了教育事業,z市很小,她知道這個小城市無法困住這個必將成材的孩子,這樣的孩子不能被地區的狹小所限制,他值得擁有最好的未來。所以無論如何,楊麗華都會為了羅池爭取好的資源。
羅池看得出來,感念在心。他這人別人對他是好是壞分得很清楚,別人對他好,他也就對別人好。
但他現在無以回報,只能拿出積極的態度,不辜負楊老師的期望。
“謝謝老師。”
他說完就可以走了,只是羅池的前腳剛邁,後腳辦公室裡就進來了一個他很久沒有看到的“老朋友”。
“好巧啊,羅池。”邵小公子手裡抱著一遝試卷,衝著羅池笑道,擠眉弄眼的:“挨批評啦?”
他再不出現羅池都要忘記他了,這會兒想起來,答道:“可能麽?”
是不可能。他高三年收斂了很多,忙著學習,也沒閑工夫惹是生非。不過邵小公子也就是隨便一說,找個話聊。
他目光稍稍向後掃過,又轉回到羅池身上,意味深長:“看來靳飛很在意你啊。”
門口那兒的三道身影,兩道匆匆忙忙避退,王劍傑因為太過匆忙直接一腦殼敲到牆上,捂著腦袋“哎喲!”一聲,直接暴露行蹤,堪稱豬隊友。
靳飛壓根就沒藏,手插在褲兜裡,見狀望了回去,回以挑釁的笑。寬肩窄腰大長腿,杵在那兒模特似的,又拽又酷。
羅池一頓,這家夥陰陽怪氣的……
“你想說什麽?”
那邊五班的老師在喊:“邵原!站在那兒幹什麽呢,過來。”
邵原隨口應了一聲。對著羅池聳了聳肩,“沒什麽。”
與羅池擦肩而過時,邵原微微開口,說道:“就是覺得他還是一樣,談戀愛的時候一向情比金堅。”
羅池愣了一下,轉身看他。
但是還不等他問邵原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人已經走遠了。
羅池看著他的背影,不解的撓撓頭,並未放在心上,心想這人說的什麽東西呢。
之後的日子便是同樣的反覆而枯燥。台風天終於來了,羅池才剛回去收了被子,沒過幾個小時台風過境,就跟要把人帶著一起卷走一樣。
卓越高中也破例放了一天假。
窗外的景色仿佛要吃人般,放假這天,兩人都縮在家裡休息。羅池是個閑不下來的,在小書桌上奮筆疾書。
靳飛成績與羅池相差無幾,但高三以後,就因兩人的勤奮程度差了些。不過靳飛是因為有工作的事要忙,他這會兒還在客廳打電話,臉色正經,似乎在談洽什麽。
“小靳總,現在嚴氏那塊地已經開始動工了,嚴文宇那個老狐狸……我們這邊跟他周旋了許久才取得了信任。事情差不多成了,等到下個月政府的新令下來,這邊舉報檔案收集完成再交上去,光是索賠就能讓嚴氏滿盤皆輸。”
靳飛嗯了一聲,意料之中。他淡淡道:“事成以後,你幫我購入那塊地,價往最低壓,他不得不吃。”
那邊有些猶豫:“可是這塊地……”
“放心。”靳飛說:“原來的度假酒店建不成了,我們就順著政策建吧。如果沒猜錯,之後那裡的動向會跟之前說過的一樣,就按我說的做吧。”
那邊簡單聽完了靳飛的闡述,暗暗心驚,靳飛這招玩得真是夠損,□□無縫。把人坑了還撈一筆,雖然嚴氏也是罪有應得。
該說不愧是名門家出來的孩子嗎……
那人道:“那嚴文宇不得氣到吐血呀……”
那人已經二十好幾了,論年紀論資歷都是靳飛的前輩,卻沒有他那樣的眼界和膽識。在靳飛面前,他絲毫沒覺得自己是他的長輩,靳飛身上有一股狠勁兒,戾氣。好聽點說是戾氣,難聽點就是匪氣兒。
靳飛他爺爺,老兵出身,到季延那兒輩才轉從商。靳飛他外公,軍醫出身,兩個老爺子當初還是戰友,後來子女離婚沒把雙方氣得半死,恨不得打死季延。
靳飛小時候跟父母雙方關系不好,心裡有怨,基本是爺爺那邊和外公這邊撫養起來的,兩個老人家雖然晚年從了良,但身上那股痞氣卻是藏不住的,已經潛移默化成為了個人特色。
靳飛就在兩個老爺子的熏陶之下,身上也有一股狠絕的勁。家裡老人常說,比起季延這個不爭氣的,靳飛倒是像他們,未來可期。
靳飛這一面在羅池面前並不常見,但也不是沒有。比如此前邵原在考場糾纏羅池的時候,靳飛就露出了冰山一角。最後再到強吻、騙上床,步步為營,羅池後來才慢慢發覺,這隻老狐狸的皮囊底下,藏著的利爪與尖牙。他絕非善類。
羅池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沒什麽,辦事兒呢。”靳飛掛掉手機,看了眼外面天色,隨口胡扯道:“陳明軒這二逼喊我們出去吃飯,去不去?帶你透透風。”
過了一天,到了下午,台風也沒那麽大了,羅池寫了一天的題,眼前也有點花,他放下水性筆,搓了搓眼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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