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好長!
剛才被那紫衣凶鬼片刻的附了下身,沒想到一個眨眼的功夫就長這麽長了,桃木劍斬鬼還有用,斬頭髮卻是鈍得很,一點用都沒有。
想了想,他撕下道袍的袖子叼在嘴裡,抬起雙手露出緊實帶著肌肉線條的小臂,將背後的長發鋝了上去,隨後用剛才撕下來的布條挽了幾圈扎緊,打成一個流暢的單蝴蝶結,貼著額頭耳邊的發稍短一些,扎不進布條裡去,自然而然垂在他臉頰旁邊,少年意氣盡顯,宛如初出茅廬的俠客一般。
一氣呵成的完成整個動作後,他看向至順道長和玄陽觀觀主:“好了。”
玄陽觀觀主/至順道長:“……行吧。”
三人一起進了宅院內部,尋著紫衣凶鬼和謝長邀留下的痕跡追去,宅院內部陰森暗沉,透著若有若無的紅光,房間接著一間,每道門上都貼著黃符,無比壓抑死寂。
至順道長憂心薑搖還是緩不過來,中途時不時注意一眼,後來發現自己是白擔心了。
奇怪了。他心裡忍不住嘟囔,薑道長這到底是什麽身體,和一個凶鬼打了這麽久,然後又被凶鬼附身,現在都還能活蹦亂跳亂跳,而且為什麽凶鬼附身薑道長後會一臉痛苦的跑出來了啊?是薑道長身體裡有什麽十分恐怖的東西嗎?
越是接觸薑搖,至順道長就越覺得薑搖這個人捉摸不透。
還是回去問問師父吧。
……
那邊追著紫衣凶鬼進了宅院的謝長邀,卻壓根沒什麽對付紫衣凶鬼的意思,倒不是說他不是不覬覦紫衣凶鬼,而是比起紫衣凶鬼,他有更重要的目標。
那就是能讓紫衣凶鬼變由厲鬼變為凶鬼的西河青銅鬼鼎。
昔日將自己妻子製成人屍的商人,得到了無名散道給予的青銅鼎,將青銅鼎放置於裝著人屍的棺木前,裡面放置被供奉者的頭髮,再裝滿香灰,灑上一層生米,每日澆滿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的少女的全部血液,七十九日之後,青銅鼎就會成為絕佳鬼器。
它可以滋養人屍,使人屍數百年不死,是康平皇帝從國師那裡得到的至寶,後來濔朝滅亡,西河青銅鬼鼎也流落民間,最後落入無名散道手中,無名散道又將它與商人交換,換取商人妻子的一半氣運。
無人知道的是,西河青銅鬼鼎還有另外一個作用。它可以解除一切針對於鬼的封印,堪比至陽之體,只要拿到青銅鬼鼎,複蘇被鎮壓已久的惡鬼也不是什麽難事。
丟失西河青銅鬼鼎的這幾百年裡,趙氏一族不曾放棄過尋找它的下落,只是等找到散道逼問出消息趕去商人所住之地時,商人一家卻已經被厲鬼報復屠戮殆盡,青銅鬼鼎又再次失去了蹤跡。
直到不久前,才查出一點痕跡來。
紫衣凶鬼想要甩開謝長邀,然而謝長邀作為濔朝血脈,此次前來又是為了西河青銅鬼鼎,怎麽會不做準備。
想到那些人的囑咐,謝長邀神色陰冷的咬牙,那些老不死的!別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們要他把西河青銅鬼鼎拿回去是為了做什麽,他們早就沒有把濔朝血脈放在眼裡,只是迫於契約無法違背,嘴上說著效忠實則全是不屑而已。
就連他們口中喊著的複蘇陛下貴妃重現濔朝光輝,也只是想要通過西河青銅鼎奴役那兩個被鎮壓的惡鬼罷了,可笑!他若拿到西河青銅鬼鼎,大可以自己奴役那兩個惡鬼,又何必稱他們的心如他們的意!
想到這裡,他追紫衣凶鬼追得更緊,最後追進了一個房間。
嘭的一聲,房門關閉。
紫衣凶鬼轉過身來,從她的身下蔓延出一片黑紅的血液,數不清的黑發從血液中攀爬出來,然後,一張又一張青白死寂的臉展露在謝長邀面前,他們之中有滄桑的老人、也有正值中年的男人和貌美的婦人,還有年幼的孩童,而現在,這些人被漆黑的發絲包裹著,隻留有切口平整的頭顱,目光空洞的望著謝長邀。
她畏懼將她重傷的薑搖,不,確切來說,她畏懼薑搖身上那隻……比所有鬼都還要恐怖絕望的惡鬼,這才是她逃離薑搖身體的原因。
謝長邀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凶鬼都還保留底牌,臉色一變放出了鬼囊的鬼奴,從懷中抓出帶著的驅鬼銅鏡護佑著自己。他有著在馭鬼上的精神天賦,體力卻如普通人一般,根本做不到像薑搖一樣憑著身體就可以凶鬼搏鬥。
放出來的鬼奴無聲無息撕咬吞吃那些僅有頭顱的倀鬼,然而倀鬼太多,有的已經靠近了謝長邀,又被謝長邀手中的驅鬼銅鏡灼傷。
紫衣凶鬼背後是一具貼滿了符咒的金絲楠木棺材,西河青銅鬼鼎最有可能在的地方。
“把西河青銅鬼鼎給我。”謝長邀朝紫衣凶鬼伸出手:“只要你把西河青銅鬼鼎給我,我就不會傷害你,並且我會拖住他們,讓你離開這個地方。”
至於凶鬼逃走之後會殺多少人,那與他無關,自有道士協會會給他收拾爛攤子,他只要把西河青銅鬼鼎拿到手,這是他來這裡的唯一目的。
貼上了謝長邀的死人頭顱停住不再動作。
知道有了希望,謝長邀繼續蠱惑道:“你已經成為了凶鬼,想要借西河青銅鬼鼎再進一步十分困難,我的師父和剛才重傷你的道士很快就會追來,你應該知道怎麽選擇。”
“你不想……再痛苦一次吧?當初告訴你丈夫人屍換運的人,他現在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的復仇還遠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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