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搖回:“那老不死的你也要太小瞧我了。”
陵天師額角狠狠跳了跳,眼中漫上冰冷戾氣:“看來沒有人教過薑小道友如何說話。”說罷提劍攻了上去。
薑搖迎他一劍,間隙空處譏笑:“總比沒有人教天師如何做人而不是做一隻牲畜的好。”
兩人用劍纏鬥起來,陵天師這才發現那日比試切磋薑搖藏了多少東西,他們太清觀最擅用劍,巔峰之時一劍斬千鬼的輝煌也不是沒有過,他的劍術雖不至於達到那種程度,卻也算爐火純青,而薑搖竟沒有遜色他多少。
如果讓薑搖逃走的話……想到可能的後果,他殺意更重。
薑搖豈能不知道陵天師現在對他的惡意如同毒蟲一般,與謝長邀差不了多少。
沉默無聲只有刀劍撞擊的聲音中,兩人身上各自負傷,薑搖余光注意到血腥氣的溢散讓那兩個棺材裡的黑氣流瀉得更快,知道這樣再打下去不妙。
他來此可不是為了和陵天師你死我活,而是為了找到喚醒紅紅的辦法,想到這裡,他果斷退後了幾步,捂住傷口。
“薑小道友是要認輸嗎?”陵天師即便負傷也十分從容不迫,他氣定神閑,認定薑搖無法逃離這裡。
薑搖唇瓣一掀:“天師或許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話?”
“遠方傳來風笛。”在陵天師略微疑惑的神色中,他無聲張口,說了一個字。
陵天師看懂了那個字,冷冷盯了他半響:“希望薑小道友全身血流而盡被挫骨揚灰時嘴巴也能保持這樣的骨氣。”
說著下一次的劍招更是狠戾,薑搖卻是轉身不再和他糾纏,而是喊了一句:“紅紅!拖住他!”
竹簍的蓋子被掀開,嫁衣惡鬼從裡面爬了出來,血線如海浪湧出,恐怖氣息降臨。
看著嫁衣惡鬼,陵天師意識到自己又被薑搖耍了一次,他將薑搖視為少年意氣有自我原則的良善之人,若不是這樣的人,怎麽能夠拒絕太清觀和陵天師這幾個字代表的誘惑,又怎麽能在面對謝長邀的陷阱時寧願被啃噬血肉也不願意對那些慘死厲鬼動手。
他以為薑搖能做到的最狡猾的程度也就是用拜師的借口來救那隻厲鬼,萬萬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對方套路一套接一套,先是用比試切磋讓他生了輕敵之心,又在他問謝寧情況時一副惡鬼快不行無法清醒過來的表現令他不再精心準備對付謝寧的陣法。
畢竟布置對付惡鬼的陣法是一件十分耗費心力的事,為免其它不可控的意外,他選擇將體力儲存了下來。
惡鬼控制血線消解了陵天師的劍招,身處仇人之地感知到仇人氣息令祂的怨氣和詛咒瘋長,祂歪著腦袋猶疑不定,最後卻還是攔在了陵天師面前。
“可悲被人操控之物。”什麽情情愛愛,陵天師全然不信半分,在他看來,無非是操控謝寧的人由謝長安變成薑搖,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麽區別。
他悲憫又淡漠望著眼前的惡鬼,口中道:“只有魂飛魄散才能保留你生前最後一點尊嚴。”
第97章
一路奔跑的薑搖回頭看向牽製陵天師的嫁衣惡鬼, 白色袖袍與落肩黑發飛揚,他咬牙轉身繼續奔跑,中途那些兵馬人陸續醒來, 化作厲鬼朝著薑搖撲去。
這些厲鬼均是由歷代觀主飼養, 為的就是護衛皇朝陵墓,以防外人闖入解開封印。
“徒勞無功!”
陵天師冷喝一聲, 起了一道陣想要逼開面前的惡鬼。
謝寧化作惡鬼未曾沾過人命, 他縱如何也無法誅滅對方,能夠傷到惡鬼的陣法未曾準備,與其浪費時間在謝寧身上,不如盡快解決掉薑搖。
誠然他十分可惜薑搖的天賦,然而事已至此,斷不可能再給薑搖半分活命的機會!
陪同康平帝和李貴妃一同下葬的陪葬品太多, 金銀財寶、書籍雕刻……象征著文明與權力的物品在地宮中數不勝數, 薑搖一邊畫符擊退開撲來的厲鬼, 一邊尋找能夠存在喚醒紅紅本我意識的東西。
珍珠金銀被他隨手扔出,他迅速翻找, 然而卻找不到半點有用的東西, 反而發現了不少邪典, 這些邪典由太清觀創造出來,為了瞞過它們的滔天罪惡,與康平帝和李貴妃一起深埋在地宮之中。
薑搖猛的看向頂處兩處並在一起的金色棺材。從棺材裡流瀉出來的黑氣越來越多, 而嗅到這些黑氣的厲鬼更加瘋狂。
難道在裡面?他揮劍斬掉眼前這些厲鬼,朝著地宮頂處跑去。
“你要做什麽!薑搖!你要為一隻惡鬼放出另外兩隻惡鬼嗎!”陵天師的語氣發生了變化, 透露出了一兩分的驚慌。
薑搖並沒有打算放出兩隻惡鬼, 他的心頭血正是輔助封印惡鬼的絕佳珍物, 若將心頭血放出, 在打開棺材後將心頭血澆淋,惡鬼便無法立刻蘇醒,而他也可以看見棺材裡放著什麽。
陵天師的異樣讓他察覺到什麽,又聽陵天師說:“謝長安!你現在還不出來麽?!”
謝長安?
他猛然回頭,脖頸上卻抵上一把劍,薑搖反應迅速手腳利落踢開,凶鬼頭顱忽然湊近,他反手握劍砍去,砍掉對方一半的脖頸,然而對方的傷口眨眼複原,隻到底還是被薑搖逼到退後。
薑搖抬眼看去——果然是附身在謝長邀身上的謝長安。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陵天師會與謝長安勾結在一起,謝長安的出現讓他立刻生起不安,急促道:“紅紅,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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