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容休什感覺大腦一陣暈眩,他一隻手捂住臉,另一隻手隨手拿起阻隔室內的什麽東西,就朝著薑洛妃丟了過去。
他丟的其實僅僅只是一個枕頭。
他的力氣很想,枕頭沒飛出多遠就落了地。
他的抵抗顯得非常無力。
那是一股窒息的崩潰感。
然而,就這麽一個行為,讓阻隔室徹底安靜了下來,也成功拉開了容休什與薑洛妃之間的距離。
當然,這不可能是因為考慮到容休什的感受。
因為,通過容休什的行為,眾人意識到了一點,容休什擁有暴力傾向。
如果讓薑洛妃與容休什過於接近,不知道容休什會對薑洛妃做出什麽,所以,不能再讓薑洛妃靠近容休什了。
孟欣躍一把握住薑洛妃的手腕,不讓她繼續靠近容休什。
容休什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短短片刻,他穿在身上的睡衣已經被一層汗水沁潤,他看起來非常的難受。
容休什身體晃了晃,他倒在金屬床上,臉埋在被子中,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現在的狀態不正常,似是在忍耐著極度的痛苦。
薑洛妃像是才回過神來,壓低聲音哭泣。
那是一種壓抑的哭聲,聽起來非常委屈,難受。
片刻的安靜後,最先開口的是顧寒青:“容休什向導,你在使用暴力。”
容休什想,他只是不想讓薑洛妃繼續靠近他,他只是向她丟了一個枕頭。
他只是……
真的不想在睡眠時,讓其他人隨意打開房間門。
不能擅闖別人的房間,這應該是最基本的尊重吧?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了他。
溫修延呢?
溫修延在哪裡?
埋在被子中的嘴唇在顫抖,他雙唇未開啟,想詢問,然而在他之前,顧寒青又一次說道:“根據五大區的規則,任何人不許做出傷害向導的行為。”
薑洛妃說道:“不是,沒有,他什麽都沒做,是我,都是我不好……”
容休什深呼吸,強迫自己鎮定。
終於,阻隔室內持續不斷的提示音消失。
人群中,又有人說道:“容休什向導,從我們進入這裡開始,你不是背對著我們,就是將臉藏起來,你是……見不得人嗎?”
容休什認識這道聲音。
是瑟安神殿的第四位雙S級哨兵,卻文山。
通過這句話,原本眾人就對容休什的情況產生懷疑,這一刻更多人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他。
他們都覺得容休什不太正常。
容休什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逐漸崩潰的情緒,他問:“溫修延。”
眾人愣了下,疑惑他為什麽忽然叫溫修延,想了想,正常,溫修延似乎一直都在維護著他。
一陣腳步聲靠近,那道聲音的主人說:“我在。”
容休什詢問:“……之前你為什麽不在。”不是指責,不是疑問,他以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將這句話說出來。
他看起來,也不像是詢問溫修延這個答案。
不過,溫修延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剛在接電話。”頓了下,他又說,“是神愈殿殿主的電話。”
容休什說道:“可以讓這裡所有人都出去嗎?”
薑洛妃有點著急,她又試著靠近容休什,不過她的手腕被孟欣躍握住……
理論上,她是無法靠近容休什的。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然而,孟欣躍震驚的發現,這個表面上看起來無比嬌小的女人,這個看起來仿佛風吹就會倒下的女人,她竟然在她最大力的掙脫下輕松掙脫了的她的限制,直接就朝著容休什衝了過去。
容休什的身體在顫抖。
逐漸接近的距離下,阻隔室再次發出警告聲。
與此同時,一道道荊棘藤蔓圍繞著容休什建立起來,直接阻擋住了薑洛妃的靠近。
容休什臉埋在被子裡,他感覺全身透骨的涼。
什麽情況。
為什麽會這樣。
薑洛妃到底有哪裡不對?為什麽每當她靠近,他就會感到恐懼?
這一刻,容休什明確的意識到了一點。
不久前,他不應該因為對薑洛妃的疑問與好奇,說是願意停留在這裡。
他不應該留在這裡的。
溫修延的目光直直地看著薑洛妃,詢問:“薑洛妃閣下,可以說一下,您為什麽一定要靠近容休什向導嗎?”
薑洛妃的手指碰觸將容休什團團圍繞住的荊棘藤蔓,她頓了下,收回自己的手,像是這才回過神,垂下頭,不說話。
溫修延又一次詢問。
終於,薑洛妃用很小的聲音回答:“我,我喜歡容休什先生。”
有人倒抽一口氣。
一見鍾情?又或者是什麽?
明明應該是第一次見,為什麽就會喜歡上呢?
薑洛妃:“我,我也不知道,我就只知道,我好喜歡容休什先生,我想和容休什先生在一起,我,我,我……”說到這裡,她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膚一陣發紅。
然而,她就是她。
從最開始與容休什見面時開始,從最開始進入瑟安神殿的分殿開始,她一直都做到了一點。
哪怕看起來不和諧,又或者和她的人設非常不相符,但她一直將她想要的表達的清清楚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