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修延直白地說:“你是從他的身上看到了阿源的影子。”
溫修語:“……”
溫修延繼續說道:“同樣的白發,刻意在你面前展現出的所有與阿源的相似點,所以,你從他身上得到了慰藉嗎?”
溫修語:“……”
溫修延說道:“我今天看到了他的筆記,很像阿源的字跡,不過,不是,就終歸不是。”
溫修語搖頭,“不會的!”
溫修延:“修語,我希望你能夠清醒。”他很冷靜地說,“他死了,阿源死了。”
溫修語搖頭:“不!”
溫修語雙瞳血紅,轉身,直接從房間裡衝了出去。
走廊上,白敬輝從另一間房走出來,試著叫住溫修語,然而,他卻直接跑了出去。
白敬輝搖搖頭,歎息道:“唉,現在的年輕人。”
-
溫修語跑出酒店。
三月底的夜風還是很冷。
他感到不安,他竊喜了兩年多。
他一直堅定地認為容休什就是安源,是重生回來的安源。
這一層窗戶紙,每當他試圖戳破時,容休什都會避開,他一方面高興,另一方面又感到開心。
他覺得,他是唯一知道安源秘密的人。
他認為,他不可能認錯,絕對不會認錯,即便所有人都認錯,他又怎麽可能會認錯呢?
那是他從小看著的哥哥。
明明他的心告訴自己,他不可能認錯的,然而這一刻他仍舊陷入了絕對焦慮中。
他想,他必須要確認,容休什到底是不是安源。
他要去找他。
對,他要去找他。
溫修語拿出手機,給容休什打電話。
電話撥通,溫和的女音提示,對方正在忙碌中,暫不方便接聽電話。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給拉鐵摩爾撥通了電話。
另一端,幾乎是拉鐵摩爾手機鈴聲響起的刹那,正在夜燈下熬夜書寫報告書的容休什就抬頭看向了拉鐵摩爾。
哨兵、向導多淺眠。
拉鐵摩爾睜開雙瞳。接通電話,目光看向容休什,說道:“是溫修語哨兵,他讓你接電話。”
容休什:“……”
容休什眼皮跳了跳,和拉鐵摩爾道歉,讓他掛斷電話,說自己會打回去。
拉鐵摩爾點頭。
等拉鐵摩爾掛斷電話,容休什拿起手機走出房間,進入十一樓整棟樓所有人共用的阻隔室。
時間已經很晚了,裡面空無一人。
打開手機,才發現未接來電有好幾十個。
就在他想打電話給溫修語時,另一端的人先一步給他打來了電話。
新禾宿舍區共用的阻隔室很大,能夠同時容納許多人,裡面有著一排排的座椅。
容休什隨便找了一個座椅坐下,接通溫修語的電話,說道:“修語,我現在……”
不等容休什將話說完,溫修語詢問:“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的阿源哥哥。”
容休什頓住,他能聽出來,溫修語在哽咽。
他在哭。
如果說,穿越後,容休佳、容休希這對雙胞胎是他的責任,那麽,溫修語是他看著長大的弟弟,也是他在親情上最愛的弟弟。
聽到溫修語哭,容休什感覺心口一陣難受。
溫修語見容休什沒有回答,他又一次詢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的阿源哥哥?”
容休什不答反問:“你為什麽哭?”
溫修語說道:“我今天見溫修延了。”
容休什其實很想提醒溫修語,不要這麽沒禮貌,一言不合就直接叫溫修延的全名,不過,他現在確實沒有管的資格。
想了想,哪裡不對,溫修延現在在新姚區,溫修語見了溫修延……?
容休什愣了下,詢問:“你,來了新姚區?”
溫修語:“是。”
容休什甚至不需要詢問他為什麽過來就知道,他是為了他而來的。
溫修語說道:“溫修延說,你是在故意騙我。”
容休什沉默。
溫修語繼續說:“他說,你在模仿阿源哥哥。”
容休什還是沉默。
溫修語詢問:“所以,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的阿源哥哥。”他一定要問出一個答案。
容休什歎息,“對你來說,這重要嗎?”
溫修語:“很重要,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容休什耳朵動了動,他能聽得到,另一端的溫修語正在開車,他咬了咬嘴唇,還是說道:“溫修語,我很感激,今天如果不是你囑托拉鐵摩爾保護我,我或許會死在外面。”
溫修語說:“我想聽的並不是這些,我想要知道的……”
容休什打斷溫修語,“我不是。”
溫修語的話戛然而止。
容休什繼續說道:“最開始,我就沒有承認過,很抱歉,溫修語,我不是你所認為的那個人。”
兩人之間是一片靜默。
容休什沒有關掉電話,另一端持續響起引擎聲,溫修語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掛斷電話。
容休什說道:“如果沒有什麽事,那麽我先掛斷電話了。”
“我有事。”溫修語說。
容休什有種不安感,但是這種不安感源自於哪裡,他自己也不清楚,“如果您還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他盡可能讓自己用平靜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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