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離曉道:“你無法確定你遇到的阿裡艾斯是不是阿裡艾斯專門製作出來的分身。”
葉流光想到後來的阿裡艾斯、還有無法讀取記憶的海德, 抿了抿唇, 沒有話說了。
花空樓往牆壁上狠狠砸了一拳,罵道:“他媽的,阿裡艾斯居然就是海德?那個混蛋居然沒死!”
聞離曉對協會的過往沒什麽感觸, 因此保持著冷靜繼續分析道:“人造邪神叛亂應該是海德一手導演,目的可能是擺脫第零實驗室的束縛、帶走十環石板之類。”
段燃同樣很快冷靜了下來:“在當時的第零實驗室,海德就是唯一的權威, 如果阿裡艾斯這個人造邪神的領袖就是他自己,海德完全能夠兩手控制好所有人,在第零實驗室繼續研究下去。”
聞離曉道:“前提是他——不, 祂的目標僅僅是研究。”
段燃一怔, 隨後皺起了眉。
“雖然這麽說有點奇怪,但阿裡艾斯有種比較明顯的救世傾向。”聞離曉看向段燃, 點了點頭, “跟你類似。”
段燃嫌棄地撇撇嘴:“除了顏值,我不認為我和他有可以放在一起比較的地方。”
聞離曉掃了眼段燃英俊的臉, 隨後瞪了他一眼,繼續分析道:“救世傾向不代表祂一定站在正確的路上, 倒不如說找錯了方向的話,救世傾向越嚴重、造成的損害就越大。”
段燃嘀咕道:“方向錯誤, 知識越多越反動?”
他很快端正了臉色,“當時的第零實驗室雖然重要, 但也只是聯合國下屬超自然管理機構的下屬, 在政治上幾乎沒有任何影響力。以海德的精英主張, 必然不甘心一直在實驗室裡做研究,所以取得一定成果之後,祂的選擇就是奪權。”
聞離曉點點頭:“挑動人造邪神叛亂、銷毀第零實驗室內的全部數據,都是祂的手段,目的就是為了向聯合國展示祂的重要性甚至是唯一性。”
在場的人都沒怎麽牽扯到人類社會的政治鬥爭中,但是無光七日之後的黑暗十年,就來源於各國家之間的明爭暗鬥,耽誤了最早的神秘學研究黃金期,要不是三柱神當年一戰讓神秘側的敵人也受到巨大打擊,指不定人類社會沒有複蘇的機會。
即便進入了複蘇十年,內鬥永遠不可能停止。
海德既然就是阿裡艾斯,那麽所有的人造邪神必然都是祂掌控下製造出來的,像弗洛斯這樣的關鍵研究員自然被祂帶走了。
關鍵數據銷毀了、重要研究員帶走了,第零實驗室的根基幾乎被摧毀。倘若阿裡艾斯以這十年的研究成果做要挾,面對神秘世界的步步緊逼,聯合國說不定真的會讓步一部分。
一旦給阿裡艾斯打開踏上政治的門,再有海德家族的後盾,說不定真的會讓人造邪神一點點變成人類社會的領導者。
花空樓聽得頭大:“為什麽要做這種事?祂直接和聯合國談判不行?”
段燃毫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老花,我早就告訴你要多動腦子——祂只能在打這個時間差達成目的,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有我在!”
聞離曉認同地道:“所有實驗數據與研究者的清除都需要時間,只要對邪神絕對優勢的‘弑神者’站在人類側,阿裡艾斯就不可能正常奪得政治權柄。”
花空樓“嘁”了一聲:“阿裡艾斯離開第零實驗室這麽久,也沒翻起太大浪花。”
“因為祂期望的第零實驗室徹底解散、人類對神秘的研究中斷並沒有發生。”聞離曉的目光落在了那台沾滿了血的電腦上,慢慢地道,“我其實有些好奇,為什麽阿裡艾斯沒有把待定變成人造邪神帶走,又或者直接殺死。”
作為主任助理,待定大腦中儲存的實驗數據不會少,事實也證明待定確實在短期的混亂後維持住了第零實驗室,並堅持繼續了下去。
在場唯一一個親身經歷過那段時期的段燃輕輕歎了口氣:“也許是因為海德太自大了,認為待主任一定撐不起第零實驗室這個爛攤子;至於為什麽待主任沒有變成邪神,從現在總會長的思想可以窺見一二。”
聞離曉愣了一下,想起來待簡對他們坦誠過,她是人類至上主義,一切要以人類社會的利益為基準。
如果待定同樣是這樣的思想,那難怪海德不想把待定變成邪神——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麽?
但剛才海德對待定的安危又格外在意,叫人把待定提前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不是海德腦子不清醒,就是他真的太輕視自己這個助理了。
你說海德對待定有感情所以留他一命,但數年後阿裡艾斯又來襲擊第零實驗室,殺死了待定。
幾個人分析的功夫,阿裡艾斯已經放出數道雷電,將電腦和書櫃等炸成一片焦炭,最後飄在這間佔據了十年之久的辦公室,向著掛著電子屏幕的窗口微微鞠躬,自言自語道:“我一直都在按照您的指示前進,現在也到了我為您摘取果實的時候了。
“您等著看我將世界改造成您期望的樣子吧,主。”
說完,電氣之神阿裡艾斯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躊躇滿志,飄然而去。
……
段燃眨了眨眼,看向了聞離曉。
聞離曉眉頭擰緊,不知道為什麽心卻微微提了起來。
從上次向段燃坦誠身份後,他們之間基本沒什麽秘密了。段燃也清楚阿裡艾斯推崇的“世界”很大概率就是“深淵之神”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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