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燃抱著胳膊:“你們沒有逃走,是因為地母神的權柄已經覆蓋了這個島嶼和黑沼澤,逃不出去吧?不坦白的話我們也沒辦法哦?”
他沒有讓第一幸存者基地的飛行員降落在第六幸存者基地門口,就是擔心對方會被地母神的權柄困住。
那人囁嚅了一下,瞪著灰褐色的眼珠傻了半天,才有些自暴自棄地罵了一聲,也不知道罵誰,最後老老實實交代了起來。
他們確實遭遇了巨大的幻想種地母神。和其他的天降幻想種不同,地母神的幻想種似乎還有些殘存的本能,自動向著第六幸存者基地而來,一路上同化著第六幸存者基地的人,幾乎沒有遭到什麽抵抗就進入了基地。
第六幸存者基地的首領在地母神突破最外圍城牆時就察覺了不妙,趕緊向其他基地發出了求援信,之後試圖組織軍隊抗擊地母神,結果軍隊也很輕易地淪陷了。
剩下的人見勢不妙趕緊逃走,卻絕望地發現整個島嶼的邊緣築起了無形的城牆,根本逃不出去——而被地母神蠱惑的軍隊像清掃垃圾一樣很快就把他們全都抓回了基地。
剩下的這一百來多個人,是偶然躲到了這個地下儲糧倉裡的,幸運地躲過了一劫,靠這裡的一點自衛武器和糧食維持生機,等著其他基地的人來救人。
段燃再次挑了挑眉:“就這些?”
那人道:“就這些,你還想知道什麽?”
段燃摸了摸下巴:“如果不全說出來,我不一定能救你們走哦?”
那人的表情閃過了一絲微妙,正要堅持表示自己已經全說了,旁邊一個人插嘴進來:“那位地母神,幾年前就在基地附近出現過一次。”
段燃點點頭:“並且引導你們信仰祂,讓你們為祂建立祭壇和神廟,進行供奉和祭祀,並在一年……或者半年前再次消失?”
一開始跟段燃說話的那個人震驚地看著段燃,過了好一會才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哭喪著臉道:“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麽還要問我?”
段燃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總該確定我救的人會不會給我捅刀子吧?”
那人挎著肩膀,喉嚨裡咕嚕了幾聲,總算老老實實地全交代了。
第六幸存者基地的經歷和段燃推測得差不多,在地母神第一次隕落之後,靠著位格半強迫半誘惑地成為了第六幸存者基地信仰的神靈,並賜予了第六幸存者基地控制大地神秘凝聚而成的怪物、使用大地位格修改地理的能力,甚至是更重要的——在焦土上生長糧食、葡萄等作物的神賜之物。
當然,作為在實數界頑強挺立的人類集聚地,第六幸存者基地當然沒有傻到全盤下注地母神,分了一部分人在實驗室對地母神的恩賜進行研究和複製,希望能夠掌握其中的原理。
要是控制大地怪物、讓焦土生長作物的能力得到批量複製使用,世界才能重新煥發生機。
之所以沒有提供給其他幸存者基地,一方面是擔憂其他基地因此被地母神入侵,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些技術確實還沒有研究明白。
段燃似笑非笑地道:“送樣品到其他基地同步研究,應該也不麻煩。”
那人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倒是誠實了:“那時候我們覺得,希望世界得救是全人類的共同心願,但最好是從第六幸存者基地開始。”
和地母神的相處並不簡單,地母神獨斷專橫,在第六幸存者基地待了幾年,換掉了十幾任首領;為了保證基地不被這個未知暴虐的存在完全覆蓋,第六幸存者基地單獨成立了暗組,維持基地裡的平衡。
例如保證地母神的狂信徒數量不會太多,將還有救的人派出去狩獵恢復理智;例如掩蓋地母神關注的一些信息,像是“救世主”段燃……
段燃摸了摸下巴,明白為什麽第二幸存者基地抱怨第六幸存者基地在抹殺他的存在。
倒不是第六幸存者基地這邊真有這麽小氣,而是為了在地母神與實數界之間保持平衡。
也多虧他們,地母神沒有真正掌握他的信息。
段燃表情緩了緩:“還好你們有點心眼。”
那人頹喪地道:“可是有什麽用呢?現在地母神重新降臨,直接覆滅了整個基地!我的家人都沒有逃出來!”
段燃道:“未必救不回來。”
那人睜大眼睛,充滿希冀地看著段燃:“您有辦法?”
段燃笑著伸手朝向聞離曉:“他有辦法。”
那人將目光轉向了聞離曉。
聞離曉聽段燃翻譯完大致內容,點點頭:“地母神被‘弑神者’殺死了兩次,恐怕不太可能還保留著靈魂,或許只剩下本能,尋找有過去自己氣息的地方和物品。”
段燃問:“被同化的那些人呢?”
“如果地母神沒有靈魂了,那也沒法吞噬實數界的人。”聞離曉道,“這些人應該只是被權能影響短暫地變成了信徒,用同等或者更高的位格進行震懾就能拉回來。”
那人似乎能聽懂中文,換中文艱難地道:“那……怎麽……做?”
聞離曉看了段燃一眼:“有個最簡單的辦法。”
段燃有些疑惑:“我?”
聞離曉手指在段燃的胸口輕輕點了點。
段燃摸了摸胸口,掏出一個小巧的掛失,恍然大悟:“差點忘了!這個怎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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