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戰心驚中,李秀和方乾安開始查看起二樓的情況來。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二樓似乎也被學校認真整修過,牆紙脫落的地方全部都被刮了大白重新粉刷過,只是偶爾在有些角落,可以看到一些跟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物件——紫銅製成的葫蘆,銅錢劍,還有一些看不出來路的擺件。
“艸——“
注意到了李秀的視線,方乾安也朝著那些東西望過去,微微愣神之後,方乾安發出了一聲咒罵。
然後,男生攀在李秀肩膀上的力道就更大了,然後李秀就感覺到一隻手哆哆嗦嗦往自己校服裡探去。
“幹什麽?”
李秀皺著眉頭按住了方乾安的手。
“你身上帶著的鹽和糯米,分,分我點唄。”
方乾安現在好像快哭出來了。
李秀本來還不明所以,但隨即方乾安說的話讓他開始害怕起來。
“那些東西放著的位置,可,可能之前都有屍體躺過。”
……
肖家滅門慘案之所以那麽有名,不僅僅只是因為死者們作為A市首富的家眷太過特殊,還在於它的極度詭異與邪門。
當初在A市如日中天的家族,在做出了好幾筆入帳驚人的投資決策後,選出了最有能力,最受矚目的二代掌舵者。而不出意外,那出了名的果決能乾的年輕肖家掌門人,會將整個家族帶往更大的輝煌。
但就是這麽一個位於人生巔峰的男人,卻在一個無比平凡的日子,發了狂。
“……他動用了安保系統將整個別墅都封閉了,先是在床上勒死了自己的妻子,然後把當時半癱瘓的肖老頭子放在了大型熱魚缸裡淹死……弟弟一家人被分屍……當時的家政員也被屠戮殆盡。”
方乾安聲音嘶啞,大概是因為害怕,他離李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可怕的地方在於,這場家族屠殺並不是短時間內完成的。肖維斯當時對外宣稱一家人在度假,所以等人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而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他甚至完成了好幾場線上會議,同樣的,死者的家屬和朋友們,也一直在接到來自於朋友和親人的消息……”
雖然,從案發後的調查來看,那些人在收到消息時候,他們所以為的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很久了。
“聽說警察找上門來的時候,肖家老爺子在魚缸裡骨架都已經快被吃完了。肖夫人的屍體也重度腐爛。但是,弟弟一家人卻還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胃裡甚至還有食物……”
只不過,那些食物都是他們自己身上的肉而已。
從大廳到樓梯,想要逃跑的人被一個一個殺死,屍體遍布整個別墅。
而肖維斯……
“不過他們一直沒找到肖維斯。”
方乾安啞著聲音說道。
“雖然在書房裡找到了他吞槍自殺的自攝錄像,但是,怎麽找都沒有找到屍體,所以——”
“別說了!”
李秀打斷了方乾安。
他在發抖。
李秀其實並不算是那種膽子很小,一聽到恐怖故事就被嚇得吱哇亂叫的人,然而這一次,他卻被方乾安說的那些事情嚇得心臟狂跳,整個人直哆嗦。
方乾安仿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合時宜。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之前那小半瓶酒喝暈了頭,兩個人現在站著的地方根本就不適合讓他說那些故事——偏偏他還是不受控制地說了。
這麽互相抱著過了好一會兒,李秀才緩過來了點。
“不對吧。”他忽然皺起眉頭,回過味來,“你說的這些,我之前怎麽沒聽過?”
肖家鬼屋的故事太有名了,李秀差不多算是從小聽到大,可方乾安剛才說的這個版本,他從來都沒聽說過。在A市最廣為流傳的說法,是肖維斯半夜發瘋殺了自己全家最後自殺,可這麽大動靜,鄰居甚至每天都要去花園裡乾活的鄰居都沒發現任何端倪——結果查出來人都死了小半個月了,鄰居卻跟警察震驚地說,昨天早上,還隔著窗戶跟家裡的女主人打了招呼。
甚至每天都還能看到那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圍在餐桌前吃飯。
……
“啊?”
方乾安聽到李秀的話,也有點驚訝。
“可是我之前一直聽的就是……”
等等,是誰把這些事情告訴他的?方乾安恍惚了一瞬,發現自己已經想不起來了。
李秀有點迷惑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繼續糾纏下去。方乾安家世不凡,可能也從哪個長輩那裡知道了什麽禁止對外公布的細節也說不定。
“在二樓看一下,不管有沒有發現什麽,都走吧。”李秀坦率地承認了自己確實被嚇得夠嗆,“……這裡讓我好不舒服。”
他分了一點糯米和鹽給方乾安,剩下的全部抓在手裡,然後屏住呼吸哆哆嗦嗦往二樓深處走了過去。
二樓有許多房間都是鎖著的。
但是,也不知道是維護這座房子的工人疏忽還是怎麽回事,主臥的門竟然沒有完全鎖上,輕輕一推就能打開。
跟一樓不一樣,這間房間采光出乎意料的好,六角形的房間裡,起碼四扇落地格子窗,其中有一扇大概是因為出了問題,關不緊,敞開了一條大縫隙。
清涼的風自外界徐徐吹入房中,半透明的窗紗飛舞,整個房間看上去竟然有種明亮而又夢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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