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淵就那樣直接闖到了江初言的房間裡。
“賀淵?你……”
“我害怕。”賀淵當著江初言的面坦然地說道。“你不介意吧?今天晚上跟我擠一下。”
然後他徑直走向了江初言。
江初言震驚地睜大眼睛,看著賀淵做這一切,他本應該立刻開口趕走賀淵,可他的聲帶卻像是擁有了自己的意識一直保持著沉默。
賀淵就這樣行雲流水地掀開杯子,擠上了江初言的床。
原本就窄小的木床因為賀淵的出現瞬間變得更加逼仄,江初言感受著身側男生的體溫,不自在地向後挪了挪,可馬上就被賀淵一把抱在了懷裡。
賀淵身上的氣味,在薄薄的被褥的包裹下變得格外鮮明,男生的胳膊攬在江初言的背後,下巴直接抵在了江初言的頭頂。
有那麽一刻,江初言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什麽小動物,在毫無抵抗的情況,就被名為“賀淵”的牢籠徹底鎖住了。
偏偏經歷了那麽多事情之後,江初言對於這樣強勢的擁抱,沒有任何抵抗力。
“呼……”
賀淵在抱緊江初言之後長松了一口氣。
“這下好多了。”
他輕聲嘟囔了一句,伸手在江初言背後拍了拍。
江初言抬頭看著著賀淵的下巴,男生優越的下顎線,以及喉結,都離江初言的嘴唇很近,近到他只要伸出舌頭就能舔到對方——
靠,他到底在想什麽?!
江初言猛然警醒。
他本以為自己會因為與賀淵如此親密而感到緊張不安,但事實卻是,在男生抱住他的瞬間,他就開始不受控制的甚至渙散。
“……龍神。”
不自覺中,江初言呢喃出聲。
“嗯?”
“你覺得布達措措說的龍神,真的存在嗎?”
江初言終於在賀淵的懷裡說出來自己心底最深的疑問。
“他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的嗎?”
“也許吧。”
賀淵的胳膊緊了緊。
“其實你還有反悔的機會,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嘗試著開車再逃一次——我的車裝的都是防彈玻璃,就我們兩個,不要帶上那三個人……”
說起另外三個同伴,江初言和賀淵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淡淡忌憚,但他們最終都沒有把自己心底隱晦的猜測說出口。
“說不定我們能想辦法闖出去。”
賀淵幾乎是含著江初言的耳垂,將那壓到極低聲音送到後者耳內的。
就好像他一直在擔心房間裡還有別的人在偷聽一樣。
男生說起這些的時候面上很平靜,只可惜,他此刻距離江初言實在是太近了,近到江初言甚至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倏然變快的心跳和身上細微的戰栗。
江初言眨了眨眼睛。
“不,”他拒絕了賀淵的提議。“不行——”
他接著說道。
“如果只是嫁給龍神就能帶著所有人離開龍沼,那麽我願意賭一把。”
說到這裡,江初言忽然慘笑了一下。
“你知道嗎,我竟然覺得……覺得也許我之所以來這裡,就是為了這件事。”
又是一陣凝重的沉默。
賀淵把江初言抱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你信任我嗎?”
江初言怔怔說道:“你現在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
雖然沒有證據,可是江初言現在已經很難對白珂,劉天宇和徐遠舟放下戒備。
他很害怕,害怕在那三個熟悉的人皮之下,會是別的什麽東西。
可是,他也不敢堵。
賀淵:“我無論如何都會守著你,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江初言咬著嘴唇,他試探性地伸出手,然後一點點環住了賀淵的背脊。
“謝謝。”
他啞聲道。
“謝謝你一直在保護我。”
“不用謝我,”賀淵卻在此時沉沉地說道,“我也只是為了我自己。”
“啊?”
賀淵忽然將頭埋進了江初言的頸側:“我喜歡你。”
“賀——”
“其實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上了你。”
雖然早就有所感覺,可那句話落在耳畔時候,江初言還是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
“等,等一下,賀淵……”
江初言本能地想要低頭去看賀淵的表情,然而後者此時卻始終不肯抬頭。
“別,別看我。”
江初言只能感覺到賀淵的胸口此時正在怦怦震動。
男生的體溫好像一下子升高了許多,烘得江初言也不由自主的臉頰滾燙。
“我本來……本來還想著等回去以後,找個更好的機會跟你告白來著。”
賀淵挫敗地嘟囔著。
“結果竟然被困在這種鬼地方……而且你還馬上就要嫁人了……靠……早知道我還不如一開始就從徐遠舟那個傻逼手中把你搶過來呢。”
在這一刻,什麽龍神,水猴子,奇怪的祭典與詛咒都消失不見了,江初言只能聽到賀淵那接連不斷的低語。
“你都不知道我暗戀你多久了,可是你從來都看不到我。”
“剛知道你已經有男朋友時,我嫉妒徐遠舟嫉妒到恨不得偷偷乾掉他……”
“其實我所有的糖都是給你準備的……靠,結果之前偷偷打聽到的訊息全是假的,你不喜歡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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