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日日聽風就是雨,半點也不知過過腦子——裴翊是軍中棟梁,朕豈會這般折辱他。”
“至於裴翊與貴妃家的案子……”
皇帝雙眸微眯望向遠方,滿臉的高深莫測:“朕已交大理寺查辦,不管查出來的結果是什麽,朕絕不會偏袒任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
陸校尉:雖然謠言中已經沒有我的姓名,但軟飯還是可以吃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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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言兩語被打發出宮,穆晏悶悶不樂地走到平日常玩耍的鳳來樓,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皇帝給糊弄了,當即停下腳步,想要回去找皇帝要個說法。
鳳來樓上,他向來交好的幾位王孫公子老早就看見他了。見他要走,幾人兩步並作一步從樓上跨下來,湧出鳳來樓齊齊拉住他。
“怎麽才來就要走?今日我們弄了些好玩的,快來看看。”
幾人摟住穆晏就往樓裡走,穆晏推脫不過,又聽他們說顧清遠也在此處,想著今日便是為顧清遠進宮,合該與他說說此事,便也調轉腳步跟幾人一同往裡走。
鳳來樓乃是一座臨江而建的高聳酒樓,門前縛了彩樓歡門,以三道雕刻著金烏的繪彩飛橋與店門相連。
幾人從飛橋進入酒樓,但見樓下大堂已經被清理乾淨,用圍欄圍了起來。有兩小童正在圍欄之中上演角力,鬥得難解難分。
一群公子哥坐在二樓上邊喝酒邊為二人喝彩。
“清遠呢?”
穆晏遊目四顧沒找到顧清遠,又嫌棄地看了一眼圍欄裡的角鬥:“這有什麽好玩的?”
不過是兩個看上去跟小雞仔似的小孩在搏鬥罷了。
“怎麽不好玩?好玩得很!”
一公子哥答他顧清遠喝醉了在雅閣休息,讓穆晏陪他們先玩玩。
他摟住穆晏的肩膀讓他往圍欄裡看:“這兩個小孩是我在城郊難民裡找來兩個幾天沒吃飯的乞兒,聽說還是兩兄弟,父母死後相依為命。我跟他們說,他們今日誰贏了,誰就有一碗飯吃,不過只能贏的那個吃——你也來下個注,看看誰今日能吃上那碗飯?”
兩兄弟,只能活一個,他們會怎麽選?
他們看的不是兩個小孩的搏鬥,是親情與人性的搏鬥。
穆晏擰起眉頭,厭惡之心頓起,再看那圍欄更覺惡心。
他們根本沒把裡面的兩個小孩當人,而是當做可以被圍欄圈養的隨他們玩樂的畜生。
身旁幾個好友還在笑問他這玩法是不是終於有點新鮮意思啦,穆晏卻隻想動手掀了這圍欄。
正要動手之際,突然二樓之上一位素衣少年似是不堪忍受這出鬧劇,不忿地站起身來往樓下而來。
撞見穆晏等人,那少年面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像是在對穆晏說‘這種惡心事果然有你一份’。
他冷哼一聲,從穆晏身邊走過。
穆晏登時火冒三丈,也顧不得圍欄裡的兩個小孩,望著素衣少年的背影狠狠咬住後槽牙。
小小一個丞相的兒子居然也敢在他面前囂張,裴黎那個老匹夫在他面前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他一聲侯爺,裴黎的兒子憑什麽在他面前放肆!
想起新仇舊恨,穆晏目眥盡裂,發誓必要在今日給這人一些顏色瞧瞧。
這邊狂風暴雨,那邊也不是風和日麗。
陸卓跟兄弟閑扯完,在值房待了兩個時辰有余,實在覺得無聊,早早脫身而去,閑逛著回了青石巷。
他在巷口的王家餅鋪買了幾個炊餅,一面吃著餅一面繼續往家走。
榕樹下正好有街坊在閑聊,陸卓順便聽了一耳朵,差點被嘴裡的餅嗆住。
只聽眾街坊談起昨晚聽見的“動靜”。
“……定是昨夜兩人鬧騰得太厲害,把床都折騰散了,這不陸校尉一早就去張木匠那裡擇了一張新床,聽說床上的圖案還特意選的是鴛鴦戲水。”
什麽戲水?!這下陸卓真的嗆住了。
那邊居然有人應和:“喲鴛鴦戲水呢,陸校尉還真有心,想當年我同老頭子成婚時,睡的也是一張鴛鴦戲水的榻。”
那老嬸子說著說著還有些羞澀。
陸卓努力咽下喉嚨裡的炊餅,腳下步伐如風飛進巷子裡。
什麽鴛鴦戲水,趕緊給老子拆了!
巷口的張木匠也不知道這位陸校尉在搞什麽鬼,好好的床才給安上又讓重新換一張,也不說個緣由出來,讓人知道了,還以為是他張木匠的手藝出不行,被人給嫌棄了。
但礙著那錠金子的薄面,張木匠還是依他的吩咐給他換了一張床。
總歸怎麽都有得賺,不算賠。
裴翊在廊下坐著,手拿兵書看著木匠來來往往,見陸卓走進院子,淡淡掃了陸卓一眼,撇了撇嘴移開視線。
陸卓腳步一頓,心裡感歎瞧他這樣,哪有半點坊間傳聞裡那禍國妖姬的樣子?怪道世人會說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
站在原地暗自嘖嘖幾聲,陸卓撓了撓臉,還是將手裡捧著的炊餅送到裴翊面前,討好道。
“將軍嘗嘗,王家餅鋪剛出爐的炊餅,這家可是京城有名的老字號,多少高門大戶派人到這裡來排隊都買不著,若不是我在這裡住了這麽些年,跟他家關系好,恐怕都搶不上這幾個。”
裴翊聞言抬頭,看到陸卓遞到自己面前的炊餅,又看了看陸卓,突然笑了起來。他接過陸卓手中的炊餅,偏頭向陸卓說道:“你的人緣倒好,王記餅鋪的炊餅一向是不夠賣的,我少年還在京城時經常讓小廝來排隊,卻都不一定能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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