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卓揚眉笑了起來,跟著他走進驛站。
驛站裡,裴翊拿出令牌向驛卒表明身份,驛卒立即殷勤伺候,請兩人稍候片刻,然後就將他二人帶去驛站供來往官吏休息的客房。
像裴翊這樣的大官自然能得一個上好的房間,陸卓托他的福,一個平頭老百姓也得了三品大員家眷的待遇,對裴翊實在是感恩得緊。
聽他在這裡貧嘴,裴翊瞪他一眼,待驛卒一走立即啐道:“不怪聲怪氣你就不會說話是吧?”
“會說會說。”陸卓坐下來,抬手搖了搖茶壺,見有熱水,知道是剛才兩人在外面等候時,驛卒送來的。
陸卓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抬眸向裴翊笑道:“還會說甜言蜜語你要不要聽?”
裴翊白了他一眼,走到他身前撫上他的肩膀,低聲問他傷勢如何。
那種感覺又來了。
陸卓表情古怪地動了動肩膀,裴翊似乎沒有察覺,指尖由肩膀撫到陸卓胸前傷口處。
陸卓屏住呼吸抬起眼眸,看著裴翊滿臉認真地盯著他受傷的地方,似乎想要透過層層包裹的衣物,看到陸卓的傷口究竟有沒有腫痛發膿。
下一刻陸卓見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麽,但不用他說出口,經過這些時日的錘煉,陸卓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麽。
“我的傷口沒有大礙,不用查看了。”
搶先一步堵住裴翊的話,陸卓捂住胸口,順勢站起身躲開裴翊的撫摸,而後裝作著急地往門外看了看說道:“不是叫了驛卒送熱水來嗎?怎麽還不來?我出去催催。”
裴翊全然不知他在搞什麽鬼,看著他的背影擰眉嘀咕道:“古古怪怪。”說罷便收拾著往自己的房間去。
回廊上,陸卓撫著胸口摸上裴翊剛才指尖碰過的地方,隻覺得他所及之處現在全都燙到不行。想到這些時日裴翊的種種舉動都是從紅安寺那一夜而起,陸卓簡直懷疑裴翊是在報復他那夜的調戲。
他怎麽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陸卓在驛站回廊上捶胸頓足,這絕不是他自己在心猿意馬,就憑這三天裴翊已經扒過陸卓兩回衣服的行為來看,陸卓就可以斷言:裴翊就是在勾引他!
倒不是說他假正經,不喜歡之類的,只是他擔心再這樣下去……他會把持不住。
催過熱水,陸卓托驛卒幫自己跟裴翊帶個話,說自己出去一趟,又去城裡找了個地方喝兩口小酒,然後溜達在驛站外溜達了半天,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再度踏進驛站。
回房時,他見隔壁裴翊的房間房門虛掩,似開非開,簡直像在勾引陸卓推門去看看。
已經有了些許醉意的陸卓盯了那虛掩的門縫良久,鬼使神差地伸手推了推,房門應聲而開。
然後他就看見了——剛剛梳洗完畢正在房裡換衣服的裴翊。
陸卓呆滯了,他說什麽來著,裴翊這不就是在勾引他!
正在換衣服的裴翊聽見房門開了,停下動作抬頭看去,見是陸卓呆立在門口,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出聲斥道:“能煩勞您把門關上嗎?”
他沒大庭廣眾之下換衣服的習慣。
陸卓聞言如夢初醒,立即應聲答是跨步進門,回身把房門給插上了。裴翊看著他一系列的動作,嘴唇囁嚅了兩下,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吞進喉嚨裡。
行吧,反正陸卓也不是沒看過。
這樣想著,裴翊低頭大大方方地脫了身上的衣服。
大片的肌膚暴露在陸卓眼下,陸卓呼吸頓時亂了。
裴翊聽到陸卓的呼吸停滯了幾下,不由得停下手中動作,抬眸瞄了瞄陸卓幾眼。
陸卓早已經移開目光,視線滿屋亂飛似是不知該停在哪個角落,總之不敢往裴翊那裡多瞟一眼。
裴翊收回視線,換衣服的動作不知怎麽就慢了下來,床上原本已經挑好的衣服似乎也不大順眼起來。
裴翊半披著中衣在包袱裡翻找著,似乎想要換一件衣服,結果卻在包袱中翻到昨夜陸卓披到他身上的那件外袍。
裴翊翻找的動作停下,眼尖的陸卓同時也看見自己的衣服出現在裴翊的包袱裡,不由得頓了頓。
裴翊指尖撫過那件外袍,陸卓覺得自己腦子已經要炸了。
兩步衝上前去,陸卓奪過裴翊手中的衣服,然後拿衣服把裴翊裹了個嚴嚴實實。
雙手顫抖著系好最後一個結,陸卓才敢抬頭,見裴翊面露驚訝之色,似乎有些被自己嚇到,陸卓咳嗽一聲,帶著裴翊坐到床上,本想順勢坐到他身邊,但又覺得這種氛圍下好像不太行,又咳嗽了一聲,抬了個圓凳坐到裴翊對面。
裴翊全程跟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兩人對視,陸卓又咳嗽了一聲,想要認真跟裴翊談談:“我……”
裴翊忍不住打斷他:“你真沒傷寒?”
這都咳多少回了?
額……陸卓尷尬地放下唇邊的手,乾笑道:“我真沒事。”
不過見裴翊此時還關心著自己,陸卓心裡頗為受用,臉上的尷尬也換作柔情,嘴裡的話登時也有些問不出口了,支支吾吾了兩聲,被裴翊不耐煩地斥道:“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算什麽男人。”
都被罵做不是男人了,陸卓還能怎麽辦?
陸卓也只能咬牙問道:“你這一路是不是在……”陸卓頓了頓,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詞,“撩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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