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對壘,本是軍隊與軍隊抗爭,將士在戰場上的生死輸贏都是平常,但是北蠻人卻因有那群武林人士相助,在戰場上殺了塞北不少將士。
裴翊早就不堪其擾,想要想辦法將這夥人徹底鏟除,現在趙元明等人願意幫忙,他自然求之不得。
只是這群人來得突然,也不知是敵是友,裴翊也不好立即決斷。
送走趙元明等人後,裴翊去白老將軍的帳中,向他說明這群江湖人的來意,順便把趙元明的來歷也告知了老將軍。
老將軍坐在書案後面,扶著案沿苦思許久,向裴翊開口問道。
“你覺得他會不會是京中那兩位王爺派來害你的?”
裴翊搖頭:“現在京中隻知我掛印而去,那兩位王爺如何會知道我回了塞北,又去哪裡找來這麽一群人來害我。”
見他如此篤定,老將軍了然:“看來你已經知道這群人的來歷。”
“知道一二,但是心頭仍有些疑惑。”
疑惑的是,那人這樣遮遮掩掩,究竟想幹什麽?
“既如此,便由你做主吧。”
說罷老將軍便揮手讓裴翊下去,裴翊見他滿臉疲憊,也拱手離去。他一走出營帳,薑二和宋三立即湊過來。
薑二問道:“老將軍怎麽說?”
“讓我自己做主。”裴翊回道。薑二點點頭:“那就是不罰你的意思啦?”
“肯定是這意思,我就說他一向最偏心你了,哪舍得真對你下手。”
宋三手舞足蹈地走在裴翊身旁說著,被裴翊瞪了一眼。
裴翊說道:“將軍說先記著,等過了這一關再一起清算。”
聞言薑宋二人齊齊睜大了眼睛,這可就是要重罰的意思,只是礙於當前形勢嚴峻不便重罰,所以才記在帳上等到事後清算。若是旁人可能記著記著就把此事揭過了,但是老將軍的帳可是從來都記得嚴嚴實實,一到時間絕對要徹底清算的。
三年前宋三在對戰北蠻時魯莽出兵,差點令全軍陷在邊境,也是被老將軍記了一筆,在邊境時沒罰他,回了渭州,整個背脊都給他打爛了,養了整整一年才好。
想起那幾個月都不能下床的苦楚,宋三咽了咽口水說道:“沒那麽嚴重吧,你走時又不是戰時,何況老將軍也該知你的苦衷啊。”
裴翊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宋三還想接著說,被薑二拉了一把。
“就你話最多。”薑二給了宋三一個眼神,讓他少說點話,而後又試探性地向裴翊問起。
“將軍,老將軍可曾向你提起出兵的事?”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問,裴翊也不好再敷衍他,隻得回頭表情認真地向他說道:“天色已晚,明日再說吧。”
薑二:……將軍為什麽要這麽認真地跟我講這麽敷衍的話?將軍難不成是想告訴我,你是在認真敷衍我嗎?
將薑二和宋三送走,裴翊回了自己的帳子。天色昏沉,帳中一片黑暗,但是裴翊仍能借著外面依稀的火光,看清帳內的陳設布置還是他離去時模樣,並未有任何改變。
裴翊彎唇笑了笑,放下門簾走到書案前,拿起油燈旁的火折子,燃起火星想要點燃油燈。剛剛點燃,油燈便左搖右晃,像個喝多的醉漢一般歪歪斜斜地晃動著。
照得裴翊眼睛一花。
他擰緊眉頭,手中火折驟然脫手,向著帳門右邊的角落而去。火折在空中亮了刹那,照亮帳中油燈沒有照亮的角落,原來那角落裡竟站了一人。
火光在那人的臉上映照片刻,那人臉上並沒有遮擋物,隻短短一瞬,便足夠裴翊看清那人的長相。
那人伸長手臂,接住將要落地的火折。裴翊縱身躍到那角落之中,雙手化拳向那人面門攻去。
那人忙往後一仰躲過一拳,又抬手接下了裴翊的下一拳。
火折在他手上燃起點點星火,照亮一張俊朗的容顏,那十足欠揍的俊臉笑嘻嘻地向裴翊說道:“將軍饒命,我這臉上的傷好不容易沒那麽顯眼了,要是再挨上兩拳,明日又沒臉見人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要臉了。”
裴翊推開他,走到書案前,撥弄了一下油燈的燈芯,帳內的火光霎時大了許多,也不再像剛才那般搖搖晃晃。陸卓跟在他身後,從桌上撿起火折的蓋子重新蓋了上去,將火折放回原位。
裴翊回頭看清陸卓的打扮,驀然皺起眉頭:“怎麽穿成了這樣?”
聽到他的話,陸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一身的粗衣布衫,加上手上的鬥笠,看上去真像一個落拓遊俠,卻是要遠行的打扮。
裴翊明白過來:“你要跟他們一起出關?”
那群人果然是陸卓叫來的。
陸卓笑道:“知我者,裴將軍是也。”
他如此坦然,倒不像趙元明口中那番不願留名的做派。裴翊疑惑:“既然你無心隱瞞,那趙元明為何不明說是受你所托。”
“因為他確實不是受我所托。”
“不是你是誰?”裴翊想不到江湖上還有誰會幫自己。
“他是為了曾經的天下第一美人。”陸卓嘿嘿直笑,“他的心上人許雁芙而來。”
許雁芙?裴翊想起撫仙山下驚鴻一瞥,開口問道:“怎麽回事?許雁芙不是已經和馮漠一起退出江湖了嗎?怎麽還會管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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