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也不同他們硬抗,見增援的人來了,一晃眼便四散而去, 隱在了夜色中往城中跑去,北蠻軍只能分為幾隊前去追捕。
那增援的將領派人前去關城門時,才發現有鬼。
那城門外竟還藏著一波塞北軍, 為的就是等他們分散兵力, 然後將他們徹底拿下。
那北蠻將領甚至來不及呼救,便已經被斬於馬下。
他睜眼瞧著有人騎馬從他的身旁經過, 打頭的那人竟是已經叛逃的徐祥。
他竟還活著?!
那北蠻將領腦海中最後閃過這個念頭, 意識便漸漸歸於虛無。
去追裝扮成北蠻人的塞北軍的北蠻將士們也不好過,那群塞北軍不講武德, 裝成北蠻人潛進了人戶之中,將士們自然要去搜查。
有人知道關系重大, 不敢懈怠,挨家挨戶的去敲門, 嚴格核查;但是有的人卻是膽大包天,借機發起了橫財。
搜查盤拿, 鎖人放人, 一出一進就是腰包鼓鼓。
城門口的動靜瞞不住城裡的人戶, 有人聽說是大鄭打過來了,便顫巍巍地向將士們打聽情況,被不耐煩地推開,更有甚者有的將士進門見到燭火昏暗,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便直接揮刀將人砍了。
一時間城內人人自危,有人怕大鄭軍打過來會要了他們的性命,有人怕大鄭軍還沒打過來,就被自家軍隊的士兵要了性命。
最後的結果就是,各門各戶都收拾好東西,出門逃命去了。
扎顏回城時,便見到整個燕州城亂成了一鍋粥,心道裴翊還挺有本事的。
他卻是不怕裴翊這陣仗的,俗話說得好陣仗越大底子越虛。
裴翊將一場突襲搞得這樣熱鬧,就說明他有多心虛。
恐是怕扎顏看出,他就帶了幾個人前來,拚了命的在那裡撐場面呢。
他和裴翊對戰多年,彼此對彼此那點家底都門清,裴翊要贏他也不是不能,不過就是壓上整個塞北軍來跟扎顏來一場魚死網破罷了。
但是說到底一句話,不值當。北蠻朝中有太后虎視眈眈,大鄭朝中亦有一群虎狼盯著裴翊。兩人拉起旗鼓大喇喇地殺做一場,無論是誰輸誰贏,最後的結果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所以即便裴翊再想給穆鋒報仇,也不會拉上賽北軍的全部家當來跟扎顏乾仗;所以即便扎顏也將裴翊同他手下的塞北軍視作眼中釘多年,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對他們下手。
歸其原因還是那句:不值當。
人活著,權力、富貴才能源源不斷來,真要魚死網破跟對方乾上一場,到時候就算殺了對方,心裡能得許多的痛快,還不是白白送便宜給別人撿。
扎顏不會做這種傻事,他知道裴翊也一樣。
今日這一遭,裴翊定不會帶大軍來。
不過還是同以往一樣的調虎離山之計。
他為了穆家小崽子也算煞費苦心,也不知道人家領不領情。
扎顏笑了笑,抬手吩咐道:“回軍府。”
有屬下面露憂色地向扎顏進言:“王爺,現在城裡兵荒馬亂的,依我瞧咱們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為的好。”
“依你瞧?我面前什麽時候依上你瞧了?”扎顏笑了一聲。
那屬下被臊得滿臉通紅。
扎顏望著軍府說道:“按兵不動?我怕被人笑是縮頭烏龜。”
他先分了幾撥人去城內安撫百姓,剩下的人留了一半留守城門,帶著另外一半人回了軍府。
扎顏知道裴翊現在定在他回軍府的路上等著自己,他豈能讓美人失望?
扎顏打道回府,路上不斷有人來向他報,鄭人扮作北蠻人和北蠻士兵在城中對搜查的將士出手,現在城內的將士已經瘋魔,不辨敵友地在四處亂殺。
扎顏原先聽著還好,隻叫他們盡快平息事端,他想著裴翊帶來的那幾個料也翻不出什麽風波,便沒有細管,直到後面來報信的人越來越多,扎顏的臉色也來越沉。
他原以為裴翊帶來的人不多,最多在城裡搞些小破壞,但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裴翊帶來的人可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按理說突襲敵後這種事,講究的就是人數少,速度快,方便出動也方便撤退。若是人多,便會使得隊伍顯得龐大笨重,即便能突襲成功,卻難安全撤退。
裴翊究竟帶了多少人?他真的是來突襲的嗎?
扎顏心裡閃過許多疑問,走到一處巷道時,忽而勒馬停下。燕州是大鄭舊城,街道的修建方式和布局也是依照鄭人習慣,街上多巷道,富庶點的街區甚至還仿大鄭富戶人家鋪起了青石板,路面平坦,適宜出行。
扎顏當下只有再過三個巷道就能到軍府,但是扎顏卻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還有三個巷道,裴翊必在其中一個巷道中。寒風吹過,遠處傳來一聲淒慘的哭喊,嚇得跟在扎顏後面的隊伍都打了個寒戰。
有一片枯葉從光禿禿的枝丫上飛下,還未落到地面,扎顏忽然一拍馬背縱身跳起,那馬頃刻間便插滿了飛箭。
“王爺小心!”
隊伍亂了起來,扎顏還未落地,四面八方的飛箭又起,卻是向著他身後的隊伍而去。將士們紛紛拔刀砍落飛箭,向著扎顏衝來,想要保護扎顏。還未至扎顏身旁,便被牆上跳出的人影攔住去路。
扎顏感覺到背後一凜,狼狽向一趴,舉刀擋著了直直刺來的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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