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搖了搖頭。“不是。”
江渝道:“那你是……?”
看室內陳設像是個醉生夢死的地方,但這個女子氣質卻不像煙花之地人該有的,舉手投足有股子大家閨秀的知書達理。
女人道:“我叫白萍微,藝名解語花。原本是是督察員右都禦史白文晏的千金。”可能是太久沒有見到過活人了,白萍薇竟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起天來。“後來家道中落,來了慕清詞掛牌做了歌女。”
我去,江渝暗歎,還是個從一品大官的女兒,妥妥的大家閨秀。
他有個很大的優點就是能跟任何人任何鬼以任何方式聊天,得益於專業與職業優勢,聽到解語花三個字後下意識進行知識點梳理。“解語花,典故名,典出五代王仁裕《開元天寶遺事·解語花》。唐明皇說楊貴妃為”解語花“,意為善解人意的花,比喻善解人意的美女,喻指美人聰慧可人。”看著這美人,略帶輕挑道:“用在你身上,倒是很相稱。”
白萍薇習慣了別人言辭中若有若無的調戲,不鹹不淡的道了句謝。
江渝一直就對溫雅嫻靜的女人有很高的評價,她脾氣又好,原本緊繃的神經緩慢放松下來,主動拉話題問:“你剛才說我身上有你親近的氣息,是什麽?”
這人腦子又抽了。
白萍薇轉頭,淡淡看著雙手搭膝蓋大刀金馬坐在地上的江渝。
“你身上有一股很微弱的氣息,跟我的丈夫很像。”
江渝凝眉:“你丈夫?”這美人原來是個已婚婦女?忍不住嘖嘖,那人豔福不淺啊。
白萍薇道:“他叫弈緯,臣子們都稱他多羅貝勒。”
“多羅貝勒……”江渝瞪大眼睛,瞳孔地震驚問:“你說的難不成是愛新覺羅.弈緯?”
道光帝的長子,嘉慶帝的長孫,此人英年早逝。至於早逝的原因,就有點……難以啟齒。
愛新覺羅.弈緯出身不高,母親只是嘉慶帝的一個婢女。所以他盡管是長子但不受重視,活的紙醉金迷,生活放浪又啷當。
後來其他阿哥相繼夭折,嘉慶才開始重視他這個長子,準備扶爛泥上牆,找了當時有名的文豪來教導。
但弈緯生性啷當慣了,根本不受管教,上牆期間屢屢頂撞太傅。
禍端就這麽來了。
有一次,太傅對他說。“親王不學,將來如何治理天下。”
弈緯回:“我若即位,一定第一個殺了你。”
老太傅桃李滿天下受不了這氣,一怒之下跑去他皇帝老爹那裡告了一狀。
嘉慶帝聽後大怒,把弈緯叫過去踢了一腳。結果那一腳剛好踢到了下體。
弈緯就歿了。
這位皇子充分的展示了什麽叫“生的荒唐,死的窩囊”。
白萍薇點了點頭。淡淡道:“你們該知道他……”
盡管不出此地但她也知“山中無日月,世間已千年”的道理。就像當初的秦皇漢武,這些皇家傳記會編撰成史冊被後世所知。
“我察覺到你身上……”白萍薇話音未落,整個房間猛然晃動了一下,擺在架子上的琺琅花瓶歪下來,掉在地上嘩啦摔了個粉碎。
白曜站在樓外,渾身氣勢凜冽森寒,手裡誅仙劈裡啪啦打著刺目光,面前結界就像通了十萬伏特的電流在金色光芒中轟轟隆隆搖搖欲墜。
第86章 女媧的心頭血
白曜看著面前與周遭破敗景色格格不入的木樓,浸著鬼氣的指尖夾起張赤色符籙,連眼角都沒轉反手拍在了死魂老太太頭頂,一瞬間有點點藍色星光從老人身上溢出,在身後半空形成一模一樣的靈體。失去靈魂的軀殼轟然倒地。
白曜盯著面前四分五裂破碎的結界,手握電花躥騰劈裡啪啦的誅仙沉聲道:“按冥府律例,你該永不超生。念你身不由己,赦,投牲畜道。”
虛幻靈體在空中對他遙遙一拜,沙啞道:“多謝大人。”
白曜身影在原地一晃下一瞬出現在了門口。
大門被人從外踢飛,兩道門扇咣咣撞在了後邊牆上把諸多名貴擺件古董砸下來,嘩啦啦碎了一地。
江渝目瞪口呆看著渾身鬼氣森森殺氣騰騰闖進的白曜,直愣愣眨了眨眼,繼續保持著自己大刀金馬的坐姿。
白曜一步踏至他身前,渾身繚繞的鬼氣與血色殺意在這一步間褪去。
“你怎麽樣?”他單膝跪在江渝面前,摁著肩膀,看得出來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慌亂,把人上上下下360度看了一遍還是忍不住追問:“有沒有受傷?”
江渝直愣愣搖了搖頭。“我沒……”話還沒說完就被摟進懷裡。肋骨因為緊勒發出嘎嘣呻吟,就像面對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白曜低下頭,吻的十分用力,貪婪粗重的深吻逐漸變了味道,由一開始的克制侵略逐漸轉為瘋狂撕咬,江渝感覺到痛楚,齒間摻雜了鐵鏽味的血氣。
抬手摁在他的肩上,剛要把人往外推,然而下一瞬就被白曜抓住,冰涼的手在握住他溫熱掌心時還在不受控制的輕微發顫,緊緊握著。
江渝心突然停了一下——這人竟然在害怕。
稍微用力,強硬的把人推開。
白曜終於從那種近乎失控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漆黑的眼睛低沉看著江渝,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像是即將要溺死的人浮出水面貪婪又克制的呼吸了兩口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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