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我退燒了。”
禁錮的手抬起來貼上他額頭,又把另一隻貼在自己額頭上。
他的手依舊很涼,涼而柔滑,像塊化了一半的冰。
試了半天也沒試出什麽。
下一秒,單膝跪在床上,兩手撐在他身側,直接把額頭貼了上去。
一片黑影壓過來,江渝驀然瞪大眼睛,額頭上冰涼溫度,讓他勉強維持鎮定。知道在幹什麽,不至於狼狽躲開,藏在被子裡的手緊緊擰著床單,床單都要擰碎了。
以往接觸過那麽多人,做過許多比這更曖昧的動作,但心臟從來沒有想現在這樣,交織成擂鼓,跳的慌亂。
兩個人額頭相貼,鼻尖幾乎碰在了一起,離得太近了,甚至能感覺得到白曜那不同常人的緩慢呼吸,數得清猶如天鵝翎羽般的白色睫毛。
“你……”在他即將要繃不住的時候,白曜終於退開。“還是很燙。”
“是你的體溫低的不正常好嗎。”
白曜一副我不管,我不聽的模樣。仔細給他把被子摁好,又把自己大衣外套脫下來,蓋在上邊。
感覺到厚重的一層壓在身上,江渝翻了個白眼。“你是想憋死我嗎?”
白曜假裝沒看見。“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來看你。”
臨出門時又回頭看了一眼,見他乖乖躺著才放心,似乎松了口氣,唇線上揚了一些。
“午飯想吃什麽,我給你帶過來。”
江渝道:“鱸魚吧。”提起吃,別說是發燒,就是拔牙也絲毫不受影響。
白曜低下頭,似乎在考慮發燒的人能不能吃魚,不過這實在不是他能懂的問題,最後只能緩緩點了點頭。“好。”
第19章 這個妖孽
臨近中午的時候,白曜來了,帶了幾個小菜和江渝要的鱸魚。裝在保溫飯盒裡,滿滿當當一袋子,打開的時候還是熱的,香氣四溢,沁人心脾。
“好吃。”江渝嚼著飯,這道魚做的真很好,保留鮮香的同時一絲腥氣都沒留下,將那塊肉裡刺挑掉,挖了一大塊魚肚進碗裡,隨口問:“你在哪買的?”
白曜拿筷子為他撥了點青菜。“我自己做的。”
“你會做飯?!”
這個消息在他腦中爆炸程度不亞於楚雲飛說他會跳芭蕾。
畢竟白曜怎麽看都想是個富家少爺混世魔王,光看外表就能毫不費力腦補出他紅酒香檳,豪車遊輪,左擁右抱的香豔場面,這麽一個人,竟然會做飯?
白曜顯然覺得沒什麽好驚訝的,極為自然的點了頭。目光停在他唇上,如墨染的眼角緩慢拉長,露出一絲笑意,欠起身,伸手漫過床上桌子到他的臉旁。
“你幹什麽?”江渝往後縮了一下,這個動作,如果他撐過來,自己是避無可避的。
把他嘴邊飯粒拿下來,白曜坐了回去。“飯都能吃到臉上,你也是厲害。”
江渝:“……”
剛才他竟然有種,白曜會親過來的錯覺。
暗暗為自己的自戀感到羞恥!
事實證明,那不是錯覺。
白曜看著他,眼中笑意越來越深,在他注視下,唇微微張開,把剛才從嘴邊拿下來的飯粒塞進嘴裡,還輕輕吮了下指尖。
腦中有根神經哢嚓斷了,一股熱氣從胸膛直接衝上頭頂。這個人,不,這個妖孽,竟然在撩他!
在他大腦死機的時候,白曜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又給他夾了塊豆腐,問:“你臉紅什麽?”
我臉紅了?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才反應過這惡劣的玩笑,職業性假笑掛在臉上。
“請您不要胡說八道。”
埋下頭,風卷殘雲般把剩下的飯吃完,吃飽後摸著肚子沉沉往後靠去。頭髮垂到腦後,露出光潔額頭,喉結在抻開的線條上凸起,尤為明顯。
“不行了,我好撐。你下次別做的這麽好吃了,我忍不住。”
白曜的目光停在他的微動的喉結上,輕收了收眼角,就像是一頭餓狼緊緊盯著毫無防備的羊。
良久後收回目光,掩飾性的去推鼻梁上墨鏡,但那只是下意識動作,他其實什麽都沒沒戴,指尖摸了個空才意識到,轉過頭去看著桌上殘局。
一條三斤的鱸魚連帶配菜吃的乾乾淨淨,另外幾個小菜剩的也不多,輕笑了笑:“餓死鬼投胎的時候也像你這麽吃。”
挽起雪白襯衣袖子,開始給他收拾戰場。
怎麽能讓老板動手呢,江渝忙坐起來,手腳麻利的收拾著自己啃剩下骨頭。狗腿道:“您坐您坐,我自己來就成。”
白曜失笑搖了搖頭,繼續把飯盒裡的剩菜倒進垃圾袋裡。“以後別吃的太撐,對身體不好。”
他趁機拍馬。“這不是,你做飯好吃嘛。”
白曜笑,唇角拉長,這個笑維持了好久。
竟讓他覺得有點老祖母費盡心思終於換來不孝孫子看一眼的心酸。
“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天天給你做。”
“……”江渝撇著眉躊躇。“這哪敢啊。”
讓堂堂白家家主,人鬼兩界風雲赫赫的白爺天天給自己當廚子。
這福氣,想想就折壽。
“我願意的。”白曜看著他,目光真摯的仿佛是在求婚。
江渝:“……”
你還是別願意了。
“我一會就要走了。”他把垃圾拎在手裡,大衣外套搭在手臂,看著他,那雙漆黑的瞳孔中,隱隱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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