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慣了高樓大廈鋼筋混凝土,此刻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方塊整齊的農田是那麽可愛,盡頭有農民簡單搭建用來守夜的房子,雖然小但磚瓦屋簷五髒俱全,樹木不同於市裡那些修剪平整像是模子裡扣出來花壇。張牙舞爪肆意瘋長,枯黃的野草綿延引著遠道,一切都是自然隨意不加限制與改造的。
空氣很新鮮,他把手伸出車窗,感受風從指間呼嘯劃過,像是一塊極其柔軟絲滑的綢彈過指尖。
白曜輕笑。“怎麽像個小孩子一樣。”
下一秒,幾聲機械細微輕響,頭頂鋼結構車棚飛速折疊向兩端撤去,收進了車身裡。
風湧了進來,夾雜著秋天各種作物熟落的氣息,帶著點枯敗,雖然涼卻不寒。他想起小時候父母帶著一起去農村親戚家忙秋收,晚上躺在開窗的炕上,也是這種味道。
“哈哈哈。”江渝彎起眼睛愉快笑道:“你這車真不錯。”
白曜的劉海被吹亂了一些,束在發繩裡的銀發不安分的在風中舞動。“喜歡送你。”
看著在風中飛舞的銀發,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似曾相識。轉回頭道:“不用了。我一個窮學生開這種車,怕別人會以為我被哪個油膩的中年變態老大叔給包養了。”
嘴角扯出一抹笑。“那你可以直接告訴他們你是被我包養了。”歪了歪頭補充。“起碼我不油膩。”
江渝頓了下。
昨晚曖昧不清的事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是一樣尷尬的。可白曜今天一直坦然自若的好像什麽都沒發生,該佔的口頭便宜一樣沒落下。他好像也沒必要繼續耿耿於懷的扭捏。
當即釋懷,插科打諢接道:“那你也是中年變態老大叔嘍。”
他只是反駁了油膩,其它的詞匯可一個都沒反駁。好奇心又被勾起來,側了側身興致盎然問:“哎,你說實話,你究竟多少歲了?”
風很大,在呼呼的風聲中,白曜的話也輕松的隨意,一點都不懼怕被風刮跑。“不記得了。”
“嘖嘖嘖。”江渝怎舌:“那你得活了多久啊。”活到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多少歲了。
“你要知道,白家人的年齡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他點了點頭,楚雲飛提過,白家人的壽數不以普通人而論。
“怎麽了?”白曜痞痞一笑。“不搞年下?”
“放心,你們家族譜上所有人年齡加起來都不會超過我。”
江渝:“所以你不該反省一下,都這麽大年紀的人了,竟然還為老不尊妄圖誘拐當下小鮮肉,禍害祖國下一代茁壯的幼苗,不覺得害臊嗎。”
白曜:“……”
車實在開的太久了,他忍不住犯困。
白曜把車頂合上。“睡會吧。”
江渝調低座位,靠在松軟的椅背上,迷蒙的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間,眼前一片白霧,揮之不散。
這是哪?
“叮——”一聲清脆的鈴音撞入耳中,他驀然回身,是什麽在響?
眼前飄過一頭銀發,被風卷著漫天飄揚。
那是——白曜?
“唔……”無法忍受的窒息感迫使他醒來,有什麽冰涼又柔軟的東西緊緊覆在唇上,呼吸不得。
江渝緩緩睜開眼睛,下一瞬惺忪睡眼驀然瞪大。
白曜微微拉開兩個人距離,卻依舊近在遲尺,兩個人的鼻尖幾乎蹭到了一起。他沒有戴墨鏡,眼皮垂著,厚重睫毛影子打在眼上,逆著光,說不出的陰鶩,一雙漆黑深邃的瞳孔緊緊盯著他,像是饑餓的豺狼撲倒一頭羊羔,眼底最深處奔騰嘶吼著的是來自心底本能的欲望。
“白……”江渝感覺渾身被那灼熱的眼神燒的滾燙,心臟砰砰跳動雜亂交織成擂鼓。剛要抬手推他,心下一驚,突然意識到,兩個人是在以何種危險的姿勢在對峙。
白曜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單腿膝蓋頂在兩腿間那尷尬位置,將他禁錮在這方寸空間裡,阻絕了所有退路,就像一塊被按在砧板上的魚肉,等待他的只有任人宰割這一種結果。
冷汗無聲從鬢角滑下來,他輕咬著牙,後背緊緊貼在座椅上,仿佛要把自己嵌進去,柔弱的靠墊,成了他最後的稻草依托。
這太危險了,他揚了揚頭,妄圖通過這個動作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剛動了下,那眼神直接戳在了頸間,暗道糟糕,剛才的動作讓他的鎖骨抻起,線條流暢優美,喉結在頸線上構建了完美的起伏。像是癮君子面對一塊飽含罌粟的糖,盯著他的目光更加灼熱,甚至絲毫不掩飾以往壓抑的貪婪渴求。
江渝好像被按在砧板上烤著,此刻連車內空氣都燙的灼人。
“你……”冷汗一滴滴往下流,滑落的痕跡把雪白皮膚細的發亮,他咬著後槽牙,發出來的聲音卻很小,在強勢的壓迫下,酒吧裡叱吒風雲的夜店小王子弱的不像話,如細蚊道:“起來。”
白曜沒有動作,只是喉嚨滾動了一下,伴著水聲發出一聲極低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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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江先生
江渝喘息過後靜靜靠在座椅上,身上出過汗,每一寸皮膚都被洗的雪白發亮,撈起一邊白曜不知從哪弄來的熱毛巾,低下頭擦拭身上。
指尖還有些麻,帶著溫度的毛巾擦過胸口一塊塊泛紅痕跡,若有所思,動作緩緩停了,漆黑濃密的睫毛垂下。原本心裡應該很亂,但此刻卻有種莫名的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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