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宇文潯不住地咳嗽,路子墨奸計得逞,假意關切道:“王爺保重,周錦的屍體還沒找到,你怎麽能就這樣死去呢?”
宇文潯咳了很久,平緩下來之後他幽幽地冷笑起來。
“你笑什麽?”路子墨心裡一怔,他不知道宇文潯這樣意欲何為。
“就算是我害死了周錦,可是周錦致死都把你當做子墨哥哥啊,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你這樣誆騙他,利用他,不知該作何感想。”說著,宇文潯笑得更加大聲了些,咳嗽幾聲後,他又艱難地開了口。
“我死不死的不要緊,如今沒了周錦,我正好不想活了,可是我到了地下我照樣可以去找周錦,而你呢,只要你活著,你就得每日都活在痛苦中,死了你也沒臉見他。”
在宇文潯說話的時候,路子墨的臉色越來越沉重,像一根緊繃的弦,已經張到了臨界點。
突然,他一個箭步,用力地拽住宇文潯的衣領,威脅道:“那又怎樣,我向來不信鬼神之說,你就慢慢地等著,等到聖旨下來,秘密地處死你吧。你放心,你死後,我會把你屍體葬在距離周錦不遠的地方,讓你只能看著,卻永遠得不到他。”
“你,你,混帳。”宇文潯兀得又吐出一口血來。
看著這殷紅奪目的鮮血,路子墨以勝利者的姿態嘲笑著走出了房間。
福伯原先被攔在門外,路子墨走了之後才闖進了房間。看著宇文潯半生不死的樣子,一時老淚縱橫。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個王府,怎麽就演變到了現在的這般田地。他愧對他的主子,他最終還是沒能照顧好宇文家的獨苗。
周明嵩看到路子墨的奏折,命他封鎖了消息。至於如何處理宇文潯和周錦,他也自有打算。
周錦如今生死不明,他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至於宇文潯,事情已經十分明面化了,只是他不能公然處置宇文潯,便準備先對外宣布宇文潯得了重病,需要隔斷靜養,待事件平息之後,再安排暗衛悄悄了結掉他。
路子墨接到聖旨,放下心來。如此他也算了了一宗事情。算下來事情已經發生了七天,如果周錦真的死了,今天已經是他的頭七。
他看著頭頂一輪殘月,自語道:“周錦,你別怪我,我別無選擇。”
原來受到恆親王的牽連後,他一直被困在家中,是周明嵩派人找到了他,示意他只要除了宇文潯,他就不計前嫌,給他官位。
路子墨也懷疑,為什麽周明嵩會找到他,周明嵩便說他的出現會讓周錦放下懷疑。
“對不起。”路子墨抓了一把泥土,張手把泥土揚掉。
風將泥土吹到很遠的地方,很遠很遠。
自打路子墨離開王府,就把原有的守衛都撤走了,換上了他自己的侍衛。原有的下人也被撤換,隻留下福伯一人照顧宇文潯。王府缺醫少藥,宇文潯又五內鬱結,不過幾天的功夫,整個人足足瘦了一大圈。
福伯熬了一碗米粥,進院子的時候發現宇文潯正站在廊下張望著月亮。忙放下手裡的碗,拿出一件披風。
勸慰道:“如今夜裡涼,王爺可要保重身子啊。”
宇文潯冷哼一聲:“沒了周錦,我還要這身子做什麽?”
福伯歎了口氣,將披風的縐帶系好後說:“如今還沒有找到王妃的屍體,既然沒有找到,那就不能說王妃就是死了,王爺也該有所期待才是。”
福伯的這一番話說得周錦宇文潯亮起了眼睛,他激動地問道:“真的嗎,周錦還活著?”
本來這麽說,只是為了寬慰一下宇文潯,如今他這般認真,福伯隻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好,只要沒看到周錦的屍體,我就相信他還活著。”說著,宇文潯端起桌子上的米粥,大口喝了起來。
福伯看著他,內心在滴血。
第34章
周錦的確還沒有死,此刻他正遭受夢魘侵蝕之苦。
他看到十幾把利劍朝宇文潯的身體刺來 。一道道劍刃劃破了宇文潯的皮膚,流出許多血來。鮮血殷紅刺目,傷口更是如小蛇般深邃可怖。
他想去救宇文潯,卻被路子墨派人阻攔著無法動彈。
他聽見宇文潯說:“周錦,你不要管我,你快走。”
又聽見路子墨說:“只要你願意嫁給我,我就放他一條生路。”
一時刀光劍影,好幾種聲音在他耳邊盤旋,擾得他心緒難安。在這個艱難地抉擇中,周錦驚呼“宇文潯”的名字,滿頭大汗地驚醒過來。
蠱婆正在門外熬粥,聽到屋子裡的動靜,立馬走近屋內。
“王妃,你終於醒了,太好了。”蠱婆看到昏迷已久的周錦睜開了眼睛,激動不已。
周錦看到蠱婆,先是一陣激動,轉而又一陣狐疑,心想蠱婆早就離開了南陵,怎麽會在這裡遇到她呢?
不過他打量了一圈周圍,布置比較粗糙,看樣子不是王府的臥房。
他想起身一問究竟,發現全身如針刺般刺痛難忍,手腳根本用不上力。
“你別亂動,你全身都是傷。”蠱婆跑上前去,按住周錦的肩膀說。
“我這是怎麽了?我在哪裡?”周錦的腦袋仍舊迷迷糊糊的,他使勁搖了搖頭問。
蠱婆搖搖頭說:“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們在谷口的小河邊發現你的,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渾身是傷。不過算你命大,這些傷都不致命,再加上我妙手回春……”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