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宇文潯是殷鯉背的,如今殷鯉率領影衛抵抗侍衛,背宇文潯的任務便落到了周錦身上。
“周錦,知道你還活著我就很高興了,你別管我了。”宇文潯斷斷續續地說。
“王爺萬不要這麽說,你我本為一體,我怎麽能棄你而去。”說著,周錦叫福伯搭手,將宇文潯背上了他的後背。
然而,當把宇文潯背在背上的那一刻,周錦竟然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宇文潯嗎?怎麽會那麽輕?
以前行周公之禮的時候,宇文潯趴在他身上的時間稍微長一點他都覺得壓的慌,如今卻覺得宇文潯一點份量都沒有,心兀得就酸了起來。
“王爺怎麽清減了這麽多。”周錦不自覺地說道。
他本不想說,但是實在是話到嘴邊,收不回去。
“我沒事,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滿足了。”宇文潯趴在周錦的後背上,腦袋搭在周錦的肩膀上,以前小雞仔似的身板,如今竟讓他覺得無比偉岸。
突然,他的手背上有水滴滴落,天上沒有下雨,他知道那是周錦的眼淚。
“你哭了。”宇文潯問。
“我才沒哭。”周錦啐了他一句。
沉逸和他們打得火熱,雖然也死傷了幾個影衛,但勝利在望。可是眼見著對方一個個倒下,遠處卻又來了一大批人。
“怎麽辦?”殷鯉問。
“殺,絕對不能讓他們追上王爺王妃。”沉逸握著利劍,侍衛的血從他的眼瞼處慢慢流了下來。
可是對方人太多,仿佛殺不死一樣,而影衛們卻一個個相繼倒下。
沒有辦法,阿絲麗隻得用起了蠱毒。
果然,一把蠱毒下去,對方瞬時倒了一大片。這是這樣一來,鳳凰嶺也就等於加入了宇文潯一派,與朝廷對著幹了。
阿絲麗也不想的,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沉逸死在這裡。
周錦已經很累了,可是他不敢停下來歇息,而且身後似乎有急促的腳步聲。
“是沉逸他們嘛?”周錦問。
福伯粗略看了眼,雖然看不大清,但是看起來是井然有序的部隊,頗感不妙。
“是侍衛追上來了。”福伯說。
周錦心裡一慌,難道沉逸他們已經遇難了?
侍衛們很快追上了周錦,帶頭的便是路子墨。
“還不放下宇文潯,你們已經必死無疑了。”路子墨叫囂道。
周錦閉上眼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示意福伯將宇文潯扶下來。
“周錦,趁現在你走吧。”宇文潯艱難地耳語道。
周錦在宇文潯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道:“王爺,你說過,我們要生同衾死同穴的,如果今天真要死在這裡,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說完,周錦微笑著看著宇文潯,看了足足十個數字的長度。而後他一躍而起,拿起佩劍,直指路子墨道:“今天誰要想拿走王爺的命,就從我周錦身上跨過去。”
看背影的時候路子墨就覺得像周錦,可是他不敢相信周錦從那麽高的山崖上摔下去還能活著。但是當周錦劍指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反而是愉悅的,是釋然的。
周錦沒死,他不再對誰有虧欠了。
第38章
“周錦,你沒死。”路子墨幾乎是笑著說出這句話來。
“是,叫你失望了。”周錦卻冷哼一聲,他顯得異常平靜,甚至是冷漠。
他凝視著路子墨,這一刻,他仿佛與路子墨從不認識,也再無瓜葛。
路子墨知道周錦會是這樣一副態度的,意料之內,但心裡終究是說不出的滋味。頓了頓,他哽咽道:“交出宇文潯,我保你不死。”
“呸。”周錦怒道:“我不知道周明嵩給了你什麽好處,但是我既然嫁給了宇文潯,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你休想染指我分毫。”
還是意料之內的一段回答,路子墨短暫地微閉了一下眼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月色殘缺,山林清冷,偶爾一兩隻寒鴉飛過,淒慘的叫聲響徹山林。
但是宇文潯的內心卻無比的溫暖,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殺了他們。”
路子墨抬手向前揮去,隨著他一聲令下,身後侍衛手端長矛叫吼著向周錦等人衝去。
周錦當仁不讓,和他們撕打起來。周錦知道自己武功低微,堅持不了多久,所以邊打邊退,一路吩咐福伯帶著宇文潯先走。福伯倒是有這份心思,可是他年紀大了,別說背著宇文潯,就是自己走這段山路也艱難無比。
“周錦。”宇文潯大叫一聲,他看到周錦被一個侍衛踹了一腳,整個人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後背徑直撞在了樹乾上,當即就著急地吐出一口血來。
若在往常,他定一劍刺死那個侍衛,可是如今別說拿劍,就是拿雙筷子手也是十分顫抖的。
這樣下去三個人都不能逃走,福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突然,他從旁邊一個死了的侍衛手裡奪過一把長矛,叫喊著朝路子墨衝了過去。
“王妃,你帶王爺先走。”
福伯邊說邊揮舞起長矛,他雖然不會武功,可是一寸長一寸強,他這樣一亂舞,侍衛們一時竟有些無從下手。
“快走啊,我老了,死不足惜,你們要好好活著。”
話畢,福伯更加瘋狂地揮舞起手中的長矛,林子裡道路狹小,要抓住宇文潯和周錦,非得先解決福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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