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錦的臉色略有松動,丫鬟也跟著轉圜道:“昨天我們太子妃回去之後,想了一晚上,真心覺得自己錯了,所以今日特意命人備了酒菜,就為好好地給您賠個不是。對了,昨兒個叫小紅受委屈了,今早太子妃已經命人送去了特效藥膏,不叫她的臉頰留下痕跡。”
“這……”周錦咽了咽嗓子,道:“太子妃能這樣想也就是了。”
“所以一桌粗茶淡飯,還望陳王妃賞臉。”太子妃見縫插針,她仔細盯著周錦,一臉誠懇。
周錦知道,若不跟她赴宴,怕是過不去的,正巧倆女人就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頓,周錦隻得順拐,跟著去了北苑。
一路上太子妃十分熱情,介紹了好多南苑北苑的事。周錦就四處看著,偶爾用微笑搪塞尷尬。
雖然是一個宮,可是一踏進北苑的門周錦就有些不自在。
說不出來,總覺得北苑,不管是環境,還是遇到的侍衛丫鬟,都木然的很。
不過不遠處一座吊橋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吊橋是暗紅色的,搭建在水面上,周錦對比了一下,發現從吊橋上走也可以從南苑進入北苑,或者從北苑進入南苑。
一時有些想法。
“算了,就是一頓飯,吃完就走。不要惹出事端。”周錦這樣安慰自己。
太子妃見周錦的眼睛一直看著吊橋,便笑道:“這吊橋啊,還是新婚的時候,太子殿下特意為我打造的呢!我看你也喜歡,要不從那邊走走?”
聽到是戰鈞澤給她做的,就想起來戰鈞澤的痛苦,所以周錦可不想和她一起走,於是推辭道:“不了,天色不早了,就不耽擱時間了。”
“也是,我們先吃飯,往後有的是時間去那邊賞玩。”太子妃附和道。
不得不說,太子妃準備的宴席確實很豐盛,很有誠意。很多菜品都是需要準備很長時間的。
一開始周錦一直繃著神經,以為太子妃要用宴席做報復,可是一頓下來,太子妃有說有笑,半點看不出不同。只是勸酒勸的厲害。
這也難怪,北涼寒冷,無論男女都需要靠喝酒暖身子,這已經是他們幾百年來的生活習性了,所以北涼人喜歡喝酒,也能喝酒,可是周錦卻有些招架不住。
“不行了,不行了。”又喝下一杯之後,周錦連忙擺手道:“太子妃海量,我甘拜下風。”
“陳王妃太自謙了。”說著,太子妃又舉起了酒杯。
“不行,不行,我真的喝不下了。”周錦表情痛苦地擺手。
“也罷,喝酒本就是開心的事,喝的傷身就不好了,那我們就喝最後一杯,喝完我就命人送你回去如何?”太子妃著人給周錦到了一杯酒說。
太子妃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何況就是最後一杯,周錦也不能再推辭,於是滿飲了杯中酒。
果然,太子妃信守承諾,差人送周錦回去。
這下周錦有些看不透這個女人了,她到底起的什麽心思。飯菜裡沒有下毒,也沒有假借喝酒誣告周錦非禮。
反正周錦能想到的一切會在酒桌上發生的事情通通都沒有發生。
就,真的就是一場普通的賠禮酒席!
見周錦被侍衛攙扶著出了門,太子妃剛才還有說有笑的神情立馬陰沉起來。她對丫鬟說:“吩咐下去,聽到任何聲音都不準出門。”
丫鬟點頭道:“早就吩咐妥當,太子妃放心。”
“周錦,這就是你不把我放在眼裡的下場。”太子妃昂了昂下巴,凝視著窗外被霜雪壓彎了的幾株松柏低語道。
兩個侍衛架著周錦往南苑走,一路上不停地引導周錦回去的時候要走一走那段吊橋。
周錦本就想從那邊走,如今醉了酒,便是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好,我正想走呢!”周錦胡亂地說著。那兩個侍衛也就樂呵地湊著。
戰鈞澤在宮裡一連侍疾了好幾日,人都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許多。
皇后端了碗參湯,吩咐戰鈞澤喝下。
“澤兒,這幾日辛苦你了,你父皇本就是舊疾,如今已經平緩過來,今日你就回去吧,好生睡上一覺。”皇后邊看戰鈞澤喝參湯,邊循循善誘。
“也好,宮裡幾日無人……”後話戰鈞澤沒有說,但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那兒臣就回去了,父皇還沒有醒,等父皇醒了,母后替我問父皇的安。”戰鈞澤放下湯碗道。
皇后點點頭,輕聲道:“放心吧,我會說的。”
出了宮,戰鈞澤重重地歎了口氣,這幾日他真的太累了,不過一想到能看到周錦,狀態又輕盈了很多。
也很深,只有大戶人家的門廊上的燈籠還亮著燭光。
馬車疾馳著往太子宮駛去。
第68章
周錦被兩個侍衛架著往吊橋那邊走。
“陳王妃,到吊橋了,您趕緊上去走走。”其中一個侍衛提醒道。
周錦迷蒙的眼睛慢慢張開,望著重影的吊橋,有些興奮。他搖搖晃晃地往吊橋上走,兩個侍衛的神色也跟著緊張起來。然而就在他踏上吊橋的時候,胃裡突然翻湧起來。
“嘔……”
周錦扶在扶手上,吐的昏天黑地。
兩個侍衛互相對視一眼,心裡說不出的緊張,忙上前詢問:“陳王妃,您沒事吧。”
“沒,沒事。”周錦擺擺手,吐了之後反而心中清爽了許多。夾雜著酒勁,語言和行為都分外的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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