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如今身體雖已大好,以防萬一,還是該找個大夫來仔細瞧瞧,若是能順帶治好不足之症,更是大好事。”宇文潯低語,將路子墨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周錦眉頭一皺,但是轉而說道:“好像也沒什麽不妥啊,實在要說也就是關心的深了些。”
“只是深了些嘛?”宇文潯腹誹,他到不怕所謂“神醫”能診出他是裝瘋的,畢竟瘋與不瘋這是很難界定的一件事,他怕的是路子墨動機不純,或者有備而來。最主要的是,一旦路子墨產生了懷疑,那這個事就不好辦了。
這麽想來,還是吳仁德那個蠢豬當郡守的好,起碼他十分認可宇文潯是傻子的事實,也就不用演的那麽累。
“你確定他是如你所說,改了名才有了仕途嗎?”宇文潯突然看著周錦的眼睛問。
周錦被看得有些惴惴不安,遲疑地點了點頭說:“他當時是這麽說的,想來應該不會騙我吧。”
“你看,你說的心裡也沒底。”宇文潯會心一笑。
周錦:啊這……
其實宇文潯的疑問不無道理,冷靜下來周錦也有疑慮,雖說他當時人微言輕,不被人記得,可是派到南陵做郡守的,十有八九都是周明嵩親自授意的。吳仁德是,吳仁德之前的沈輝也是,所以單憑他的恩人舉薦,似乎不大可能吧?
若是如此,那麽路子墨內裡其實是周明嵩的人,而他之所以這麽關注宇文潯的病情,實則是為了探查宇文潯是否是真的瘋傻?
“太可怕了,幸好當天我沒有一激動告訴他你是裝傻的,要不然就倒大霉了。”周錦說著深吸一口氣,感覺周遭的氣壓瞬時低了好多。
“不怕。吃了這麽多事,我想周明嵩肯定已經懷疑了,只是要殺了我和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得平衡好黨派之間的鬥爭。”宇文潯摸了摸周錦的臉頰說。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豈不是早已入了周明嵩的手掌心,殺與不殺就在他一念之間?”周錦惶然地看著宇文潯。
“早就是了,從我裝傻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只是如今有了你。”頓了頓,宇文潯扶住周錦的肩膀說:“你放心,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會保住你的性命。”
“不。”周錦搖著腦袋,啜泣道:“不要,我寧願和你死在一起也不要分開。”
見周錦說的這樣認真,宇文潯突然笑了起來,安慰道:“小傻瓜,這不只是我們的猜測嗎?到底是什麽情況還不知道呢!我們照常過我們的。”
“嗯。”周錦轉悲為喜。
“小傻瓜,都這麽大了還哭鼻子。”宇文潯掏出手絹,替周錦擦了擦眼淚。
自此周錦便減少了與路子墨的來往,即便見面說話也生疏了許多。這反而引起了路子墨的警覺。
雖然宇文潯同意了路子墨安排大夫診治的請求,大夫也沒有診治出問題,但是路子墨特別肯定,宇文潯就是在裝傻。
是時候展開行動了。路子墨眼神凝重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知道這樣做對不起周錦,但他別無選擇。
幾場秋雨過後,大街小巷處處飄著桂花的香氣。這幾天周錦每日都早早的起來,忙著采摘桂花,說到了中秋那天做桂花糕吃。
宇文潯沒有吃過桂花糕,更加沒有吃過周錦做的桂花糕,所以非常期待。但是他不理解為什麽要提前摘桂花。
周錦就白了一眼,說:“先摘下來淘洗,然後再曬乾,這樣味道才香醇,而且還可以保存下來,以後想吃了隨時可以拿出來做。”
“哦。”宇文潯若有所悟的點點頭,讚道:“媳婦真能乾。”
“那還不幫我拿著。”說著,周錦將手裡的籃筐扔到宇文潯的手上,自顧自的折起桂花來。
宇文潯就跟在周錦屁股後面,周錦去哪兒摘,他就跟著把籃筐放到周錦的手旁邊。配合默契,羨煞眾人,不一會兒就把小籃筐裝滿了。
“好了,加上前兩日摘得,足夠了。”周錦從花壇上跳下來,拍了拍手說。
一時福伯走了過來,只見福伯手裡揣著一張紅紙,看著像是請帖的樣子。
果然,福伯說:“路大人送來請帖,請王爺王妃三日後參加花燈晚會。”
“三日後?不正好是中秋節嗎?”周錦說。
“是。”福伯點點頭。
本來他和宇文潯也有夜遊燈會的計劃,只不過他為了避免被王爺王妃的身份拘著,準備偷偷掩藏在人群裡兀自玩樂。可是如今路子墨來請,也不好不去。只能叫福伯把請帖收下。
雖然收下了請帖,但宇文潯突然覺得這一刻似曾相識,回想起來潑水節的時候可不也是這番情況?
他不得不擔心其中有詐。
於是暗中吩咐殷鯉,必要的時候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周錦的生命安全。
第31章
南陵的花燈晚會果然不俗,先不說攤販手裡各種造型別致的花燈,單是一整條街的大紅燈籠就已經奪目非常。
這些大紅燈籠跟著道路綿延數裡,遠遠看去仿佛兩條身體通紅的巨龍,彰顯著南陵的繁華。
周錦很少能看到這樣熱鬧的場景,更不提還有宇文潯在一旁陪伴,當下心裡暖滋滋的。挽著宇文潯胳膊的手也稍微緊了些。
遊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加上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周錦覺得十分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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