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何意?”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站在了蕭安慶面前,投下了一大片陰影。
蕭安慶賭氣的扭過臉去不理他。
第五傲天歎了口氣,俯身把人抱了起來,蕭安慶桃花眼裡終於泛起幾分光彩,“傲天,我……”
第五傲天面色冷凝,“主子在等你。”
凌戰野開門,沒料到看到這番光景,他不動聲色的挑眉,“來了?”
第五傲天把蕭安慶放下,低眉斂目的匯報,“捉住一個叫宋莊的,是鷹幫的軍師,凌海正在盤問。”
“不急,”凌戰野接過紫芸遞過來的湯藥,放到小幾上,“這是宋暮新調配的安胎藥,味道比以往的好幾分。”
顧出雲接過去,“是藥三分毒的,你實在無需替我嘗,總歸我又不怕苦。”
凌戰野替他吹涼,“我怕。”
顧出雲拿他沒辦法,就著他手飲了藥,被凌戰野塞了顆蜜餞在嘴裡。
他看了眼不省心的弟弟,“自己說。”
蕭安慶總算回神,他身上不知何時又叫那冷冰冰的給披了件衣裳,看著體面了幾分,像個正經人了。
“我……”
“傲天且慢,”顧出雲叫住準備出門的第五傲天,“與你有關,你且也聽聽。”
蕭安慶抿了抿唇,不知在和誰慪氣,開口便有幾分嗆人,“兄長要我說什麽?”
“拿琴來!”
紫芸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抱了一張琴放在桌上。
“彈!”
蕭安慶臉色煞白,他眼神很倔,顯然不願。
顧出雲扭頭,不肯看他可憐兮兮的表情,“倘若你肯放下便算了,偏你自己惹是生非,沒有你這般捉弄人的!今日總歸要把舊事說個清楚明白,你彈也得彈,不彈也得彈。”
蕭安慶下意識的扭頭看第五傲天,他也不知自己想看到他有什麽反應,可惜那人抱劍站在那裡,仿若置身事外。
顧出雲冷哼了一聲,“你還有臉看他?他的眼睛與你也脫不了乾系吧?”
顧出雲壓下心底酸澀,“我弟弟自幼純良溫善,是哥哥失責未護好你,叫你這般任性妄為肆意傷害無辜之人!”他以指為劍,指間聚力,“我疼你寵你,拿你無法,那便由我代你賠傲天一雙眼吧。”
“哥哥!”蕭安慶心神巨震,想也不想便要去攔,可惜他身手本就不如顧出雲,更莫說還扭了腳,眼看著顧出雲便要自戳雙目,目眥欲裂道,“哥哥不要啊!”
第五傲天也未想到他會這般,滿臉驚詫,“主子!”
凌戰野一把扯下顧出雲腕子,將人緊緊摟在懷裡,難得冷了臉,厲聲斥道,“胡來!”
凌戰野攔得及時,但顧出雲眼稍仍是破了些皮,片刻便見了紅,血珠子滾下來。
蕭安慶渾身泄了力,癱軟在地上,“哥哥……”
顧出雲不再催促,隻靜靜看著他。
蕭安慶倉皇抹了一把臉,再開口已是控制不住的哽咽,“我彈。”
“我彈便是了……”
他跌跌撞撞走到琴前,閉眼凝神片刻,撥動琴弦。
顧出雲與蕭安慶相貌是有六七分像的,只是顧出雲眼睛狹長唇色寡淡,更顯清冷肅然,而蕭安慶天生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紅唇似血,迤邐多情。
趙澤安看著他的手法,猛地瞪大了眼,聽到曲子的那一瞬間再也控制不住眼裡的驚詫,“你……”
凌戰野看他反應,印證了心底的猜測,這兩人果然是有些淵源的。
“不可能,”趙澤安喃喃自語,“我幼時確是有一故交,曾授她琴藝,這曲子是我編的,只有我與她二人知道,但她是個受人欺辱的啞巴小宮女,怎可能是九殿下?!”
“那丫頭……”
蕭安慶垂著眼睛,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叫叮當吧?”
趙澤安啞口無言,他其實並未如何把那小可憐宮女放在心上,也知今生相見無望,只是午夜夢回,偶然間總會憶起那日稚嫩蔥白的小手在自己掌心一筆一劃虔誠的寫下“叮當”二字的心頭微震。
同樣柔弱無依,楚楚可憐,他才會對華憐多出十二分的耐心,說來也只是為了圓自己心裡那份不曾訴諸旁人的可笑妄念罷了。
蕭安慶閉了閉眼,“可惜‘叮當’心心念念幾年的澤安哥哥,再見便已對面不識了。”
“那時我為見你一面日日溜出宮門,你卻總將我推給旁人。”
那旁人如今畢竟成了他兄長的夫君,倒不好多加非議,只是他著實疑惑,“你們江城人為何都辨不清性別?”
趙澤安如此,凌戰野亦是。
這倒是不怪他們,顧出雲如今披散著頭髮尚會被當做女子,更莫說容貌更精致幾分的蕭安慶,加之少年時輪廓不明,說話低聲低氣,著實不像野的無法無天的男孩兒。
顧出雲自懷裡掏出一個墜子,遞給凌戰野。
凌戰野怎麽也沒想到這裡面還有自己什麽事兒,“這……”他接過去,曾自以為坦蕩將此物給了顧出雲,如今卻沒料到他早知這東西的來歷。
“出雲,你聽我說,我……”
第80章 心意善變
“那是母親留給哥哥的,”蕭安慶眼裡有幾分不可置信,懨懨的開口,“是給未來嫂嫂的見面禮。”話裡話外頗有幾分便宜你了的意思。
凌戰野猛地轉頭,但他又不敢心存僥幸,他猜想他少年時纏著的應當是蕭安慶,但為何墜子會是顧出雲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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