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著擔心司韶令有什麽閃失,腦內一直緊繃著根弦,才強忍住搖搖欲墜的神智。
眼下司韶令毫發無損,更由於身份特殊,暫且被安排在了王妃的住處,他心中石頭重重落地,本就強弩的意識頓時崩塌一片,怎麽也無法聚攏。
不止後方完全失控,包括他被林厭僅一瞬觸及的前端,此時此刻也已遍布狼藉。
以至於他再無心顧及其他,扛起林厭一路疾馳,如一道驚雷拔腿衝往自己宮帳。
渾身打顫地終進了帳內,二話不說把林厭往旁處一扔,便急不可耐地解去緊束在腰腹的頸圈細帶,跪趴於簟間,伸手探入濕漉漉的褻褲。
“……”
緊咬牙關,他掌心盛滿淋漓,卻胡亂往裡摸索幾番,指尖幾次觸到火熱的卷筒一角,仍許久不得其法。
急得他滿頭汗水地抵在涼簟,喉嚨發出模糊悶叫,愈發不管不顧地拚命夠取。
便聽四處皆是黏膩之聲,不斷刺激他躁動的耳膜,口水也無知無覺地浸透下顎。
江惡劍像一隻溺水的孤鳥,在波瀾起伏中窒息地掙扎。
偏無論如何也抓不住,好像越是義無反顧,越與之距離遙遠。
而他終將被淹沒,融化,一無所有。
這感覺有些詭異,本沉陷欲望的身心似乎莫名湧上一汩汩哀悲,摧拉他無奈晃動的軀體,使他額頭淺疤在絕望之下也被磨破,流下星點血腥。
直到,一聲怯懦低語驀地投下絲絲漣漪,化入他的耳內。
“可,可以扯那根繩子試試……”
林厭正伏在旁處,臉上依舊驚魂未定,卻大睜著眼瞪了他半晌,終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
只見外袍凌亂垂落,幾近透明的褻褲與江惡劍格外渾圓的兩瓣緊貼間,原是依稀映出了一道深紅的細痕。
江惡劍聞言微一怔愣,被徹底衝垮的腦內卻像是不再轉動,良久,才下意識的試探,又忽地頓住。
果然,他先前過於心急,竟從未發覺那根同樣濕透垂於股間的細繩。
難免心下一喜,江惡劍忙牽扯著將其纏繞於指間,扯動內裡也隨之顫抖,更興奮確定了,那細繩與卷筒是緊密相連的。
原來司韶令替他想得如此周全!
思及此,他方才還鬱鬱的心間又豁然大開,激動之下,就那麽毫不猶豫地猛然拉扯——
“等等!”
奈何林厭稍微拔高的一句提醒仍晚了些許,江惡劍已一鼓作氣,徑直將那折磨他已久的卷筒悉數扯出。
毫無疑問,伴隨卷筒終見天日的細微響動,像滿足的歎息,另一聲無法壓抑的高叫也與之同時揚起。
頸圈下的皮肉緋紅而顫栗,江惡劍嘴唇微張,滿眼不可置信,又淚如泉湧。
隔著薄薄布料,仿佛都能看到他刹那一塌糊塗的地方。
更在這過於突兀的刺激下,整個人如痙攣般劇烈抖動。
眼前浮現縹緲山川,綺羅萬裡。
江惡劍失神地保持著這一趴伏的姿勢,腳趾緊蜷,赤裸的胸膛隨他仍夾哭腔的喘息一下下伏動,敏感擦在身下涼簟,泛起密集的紅。
最終,連曲起的膝蓋也無力支撐,軟塌塌地倒了下去。
“……”
無聲望著眼前從始至終不曾避諱自己的江惡劍,與昔日初分化為天乾的朗澈少年儼然判若兩人,林厭不知想起什麽,險於回憶的臉上倒沒有任何羞怯。
他一介螻蟻,無權愛恨。
如今充斥於他眸底的,徒剩麻木。
帳內安靜許久,沉默地隔絕外頭層層圍守,一線微弱燭火映出短暫的可靠。
江惡劍這麽一動不動地歇了半刻,總算漸漸恢復,重新聚攏神思。
他翻身坐起來,暫未理會林厭,而是顫著掌心摸過被細繩繞在幾指的卷筒。
入手仍是濕滑,一眼便可看到筒身精心雕琢的紋路皆已被浸得水亮。
本迫不及待地欲打開蓋子,卻又頓了頓,他牢牢攥著起身,先放入盛了清水的銅盆。
蹲在地上仔細清洗,也將滿手濕膩洗去,才以乾淨的細布慢慢擦拭。
終除去上方緊覆,抽出那張布滿褶皺的薄紙。
謹慎攤平,而後目光陡然發直。
那畫並不算精細,相比找來的畫師們所繪,線條甚至有些粗糙。
但就是這樣勁峭濃重的筆鋒,讓他頃刻認出,畫上正是他的夫人——司韶令。
只不過,雖與夢裡同為紅衣,卻又有些不同。
因為上面的人身著層疊喜袍,手持一柄長劍,劍身遍布鋒利的荊棘刺紋,神情碎裂,正滿臉血痕飛濺,也像是簇簇血淚。
而劍刃被迫向前,不知刺進誰的身體,僅能看到一雙血淋淋的手掌,面對著司韶令,用力握在他持劍的手臂,牽他殺死自己。
或許整幅畫皆以鮮血而成,眼下血跡乾涸,盡顯斑駁而猙獰,也處處透著股攝人心魂的憤怒和悲慟,欲毀天滅地的哀厲,以及如畫中劍鋒一般直刺江惡劍心底的深摯。
是誰?
司韶令殺了誰,讓他如此痛苦?
江惡劍眉頭緊蹙地看著,又猛地想起來。
是他的亡妻?
據說——他大婚當日失手殺死了妻子。
竟原是……這般失手。
心間驀地鼓動起酸楚,江惡劍又無意識地碰了碰自己胸口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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