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遠洲雖然是卡亞的百姓,但他幼時並沒有去過王城,對於王城只有一個模糊的外人描述的印象,但是對於祁煥是卡亞王室的事他還是知道的。
“祁煥也會跟我們一起去嗎?”
“也許。”阿言是真的不能確定。
祁煥雖然明面上還是貴族的代表,但是誰不知道他是新興派的貴族,不少老貴族看他不爽很久了。
貴族內部的割裂如今到底有多嚴重阿言也說不好。
“阿律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
“……花冠也藏好了嗎?”她小聲地問道。
律遠洲衝她比了個OK的手勢。
前往卡亞事出從急,昨天還是聖女的成人禮,今天他們就要收拾好行李向往卡亞了。
事情很急,這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時間分給別的事情。
這個別的事情指的是指律遠洲的成人禮。
非常巧合,律遠洲的生日就在聖女的後一天。
聖女早在這一天到來的前幾個月就開始準備了,她想給他一個沒有遺憾的成年禮。
也許做不到教廷給她的那麽盛大,但是她會給他她有的一切。
但是一切計劃都在三天前變成了泡影,聖女知道教廷不會容許她任性的,尤其是在這樣敏感的時期。
成年禮,繼承教廷,而卡亞王室明面上只有她一個直系王裔。
他們立即就要出發,她提前準備的一切自然也來不及擺出來了。
律遠洲不知道的是,她並不是提前了幾個月,而是提前了一年。
早在一年前她就計劃好了每一個環節,每一處細小的可能都是她親手設計好的。她想用最萬全的場面迎接她的女孩的成年禮。
計劃破滅後,她格外平靜。
她將律遠洲拉到教廷最灰暗的閣樓,這是教廷聖光唯一照耀不到的地方。
在最簡陋的環境下,她拿出了象征著她身份的聖女花冠。
她看得出律遠洲眼中的拒絕,但是她不容抗拒地將這頂花冠戴上了律遠洲的頭頂。
如果真的有神明,祂偏愛的一定是你而不是我。
祂一定,一定會像我偏愛你一樣偏愛著你。
“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什麽?”律遠洲沒有聽清她低聲的呢喃。
“沒什麽,成年快樂。”我的女孩。
*
卡亞的王城確實像書上描寫的一樣繁榮。
高大的建築,雄偉的雕像,主道路的磚上甚至連灰塵都不可見。
但這裡的人民大多岣嶁著腰背,眼神拘謹地鎖定在面前磚上。
路上平視著前方步伐從容的都是衣著金貴的大小貴族,他們身後都跟著長長的護衛隊。不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而是彰顯自己的高貴。
這裡是卡亞的王城,貴族們的酒肉池林,平民們的惶恐不安。
“這和書上寫的好像不太一樣。”
律遠洲透過馬車上的窗戶對阿言說到。
阿言沒有說話,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
她本以為在祁煥的干涉下,起碼在王城,貴族們不會太過囂張嗎,起碼會戴上虛偽的假面。
但她還是低估了貴族們的有恃無恐。
馬車一路駛向王室的城堡。
近侍引導他們進入殿內。
路上的奢侈的裝飾讓看遍了教廷不少好東西的律遠洲都忍不住咂舌,阿言的心卻一點一點下沉。
卡亞的王,阿言的父親,端坐在王座之上。
他看見走進來的阿言陡然站了起來,又瞬間故作淡定地端坐回了王座。
浮在皮上的驚訝與喜悅連律遠洲一個旁觀者都看得尷尬。
當事人聖女阿言卻適應良好,不僅如此,她還搶先一步對著王座上正要張口的國王說到:“父親。”
國王的話堵在了口邊,悻悻地說到:“好孩子,好孩子,辛苦你了,回來了就好。”
“父親,女兒在教廷並不辛苦。”
“唉,我知道很多事你不好說,我也不會強迫你發表什麽言論讓你兩難。你只要知道,阿爸阿媽心裡都是有你的就好了。”
“父親……”阿言動容道,眼眶也應聲而紅。
卡亞國王的神色慢慢變得欣慰起來,帶著一種得償所願的滿足。像是大發慈悲似的,他開口道:“好孩子,快去看看你的母親吧!我們還能以後好好相處,可是你的母親她……”
國王的臉色又變得難過起來,只是這種難過就像是強行畫上去的顏料,浮誇又違和。
“祁煥,你帶你妹妹她們去看王后吧!”
國王的話音剛落,祁煥就從後面的屏風緩緩走出來。
他站在國王身後一步的距離,所以國王看不見他從律遠洲努嘴的作怪表情。
“陛下,那我就帶他們先行一步了。”
“好啊!快去吧。”
他們向國王行禮,向著宮殿的深處前進。
這條通往王后房間的走廊格外地長,兩邊侍衛的數量不斷地減少著。
直到某段路,前前後後的看見范圍內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雖然我很不想說,但是你把洲洲也帶過來了。”祁煥輕聲說到。
阿言皺眉,律遠洲也感覺到了什麽並不輕易開口。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在計劃什麽,但是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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