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洲不挑食,但是挑所有的食。但是沒關系,他是真的不挑食,可以配合洲洲的一切飲食習慣。
……
他還有好多好多來不及回憶的獨家珍藏片段。
但是他的記憶卻開始模糊了。
在中箭的前一秒他都感受到了身後疾馳而來的飛箭。
他本可以躲開的。
他不應該躲不開的。
但是他就是在那一刻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利箭穿進他的胸膛。
他甚至能感受到心臟被刺中的痛苦,連悲鳴都變成了一種奢侈。
他是祁煥,是驕傲的貴族之子。一世風光卻在這樣的無名之地卸下了前半生的榮耀。
他一直知道他的抱負可能是不切實際的,但他還是執著地妄想改變,王室最後的癲狂把他僅剩的一絲妄想也碾地粉碎。
送律遠洲出城的時候,他還在想,等把阿言弄出來後他就不當什麽狗屁貴族了。貴族的爛攤子誰愛收拾誰收拾去吧。
他還等著給洲洲做飯呢。
洲洲還沒有吃過他特意為他學做的菜呢。
好可惜,就差一點點。
他好不甘心啊。
就差一點點。
溫熱的血從他的嘴角滑落,口腔中的血腥味充斥到鼻腔裡,讓他一直珍藏的香味變成難聞的鐵鏽味。
他以一種狼狽的方式單膝跪在地上,手中的劍支撐著他不讓他墜落在布滿灰塵的地上。
他好像總是差了一點運氣,不管是遲一步遇見洲洲,還是眼下插進了胸口的箭。
他的眼中是鮮紅的模糊不清的血幕,但他還是睜大了雙眼望向律遠洲遠去的方向,即使他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會看見。
他不是世界之子,甚至這個世界的意識都在驅逐著他。
可是祁煥什麽都不知道。
好可惜啊,本來今天中午要給洲洲做飯的。
他連做什麽菜都想好了。
真的好可惜。
祁煥渙散的金眸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他的身軀卻還直直地佇立在原地,像是在等待一個不可能出現的人。
*
快點,再快點。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
身著盔甲的侍衛出現在他的面前,將律遠洲團團圍住。
“喲,教廷的小羔羊,長得還還不錯嘛。”
豈止是還不錯,為首的貴族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眼裡的驚豔隻讓律遠洲感到惡心。
【“洲洲,角色卡怎麽用來著。”】
【……洲洲,呼喚它,這是屬於你的力量!】
屬於,我的力量?
下一秒,憑空出現的冠冕落到律遠洲的頭頂。
閃耀奪目的神力在這一方空間爆發出來,巨大磅礴的神力在律遠洲的體內流動著。
這種分明陌生著卻熟悉感十足的奇怪體驗讓律遠洲微微皺了皺眉。
力量感沒有讓他感到不適,他像是天生就擁有著這股力量。舉手投足之間他就知道如何驅使這力量。
不,與其說是在驅使著力量,不如說是這些神力在配合著他的心意而動。
同時還有無數的片段在他的腦海裡翻轉著。
一幕一幕,浮現眼前,
萬事順遂的十八年,成年那日突然出現的角色卡系統,接連不斷的副本,一個接著一個闖進他生命裡的神明們……
“女、女巫!她是個女巫!”
聖潔的神力將心懷鬼胎的人灼傷。
這個世界的人們從未見過神明的力量,惶恐地將超出認知的力量歸結為被魔鬼引誘的女巫。
盲目崇拜著神明卻不識神明。
多麽可笑。
剛剛還口出狂言的貴族瞬間驚恐地調頭想要逃跑,但是一切都晚了。
美神在惡意中覺醒,慈悲的神明被世間的惡意喚醒。
什麽才是神明?
如何在這個荒誕的世界成為神明?
律遠洲已經徹底意識到了這只是個遊戲。
這只是個遊戲。
而他卻是能夠主宰這個世界的神明。
他是神明。
神明說:“湮滅。”
面前這些仗著貴族頭銜肆意妄為的家夥就在眨眼間灰飛煙滅。
他們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滅頂的痛苦將他們送進地獄的池沼。
一陣微風吹過,便什麽什麽都不剩了。
律遠洲眺望著王城的方向,神明的全知全能讓他對某個久久佇立著的身影有所察覺。
他望著那個方向片刻,頭也不回地向著教廷的方向邁進。
也許,這只是副本當中的,一個虛妄的幻念罷了。
*
對於神明而言,千裡不過是轉瞬之間。
律遠洲出現在主城的聖殿之上。
沒有神明給予的恩惠,凡人不得窺見神顏。
他順利地找到藏在小閣樓角落裡的聖女冠,花冠在昏暗耳朵閣樓之上也能發出清透的光芒。
律遠洲把這成神關鍵的花冠收到了神識空間之中。
他本來要立刻返回卡亞王城的,但是在他轉身之間,他改變了自己的主意。
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了聖殿最中央的大廳,老教皇總是待著的地方。
他給予老教皇能看見他的恩賜。
老教皇被突如其來的異變驚到失語。
代表著他權勢身份的教皇之杖跌落在地上,可他卻無暇顧及這些外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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