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進去嗎?”律遠洲問。
方顯遺憾道:“恐怕不能。”
“但是這個空間的玻璃有特製的雙層玻璃, 我們可以撤下單向玻璃開啟雙向玻璃讓他看見你,再加上對講機通話,其實和進去也沒什麽區別了。”
最重要的是能確保律遠洲的安全。
律遠洲明白這其中的緣故,也不再多問, 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願意配合。
這也是他這次被帶來的目的。
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配合相關人員研究人魚的異樣。
方才在來的路上,方顯跟他聊過這次人魚突發事件。
人魚看似莫名其妙的舉動背後可能藏著更深層的原因。
眼下異獸大范圍的失控舉動似乎能解釋人魚的反常行為, 畢竟從某種角度來說人魚也算異獸。
可是這個牽強的理由往深層想根本站不住腳。
異獸的“失控”表現在攻擊性的增強,以及對佔據領地的渴望。
而這些失控特征在人魚身上完全反過來了。
在無法見到律遠洲時, 他的攻擊性出現在了自己身上。在被強行帶往燕京時, 佔據領地的天然渴望也被莫名克制,乃至出現反面態度。
目前特務所最廣泛認可的解釋就是燕京可能出現什麽問題了, 所以人魚才會這麽著急著想要見到律遠洲,準確說, 是讓律遠洲離開燕京。
異獸潮的猖獗致使燕京出現的問題變得至關重要。
特務所的人能越早了解到相關情況, 在問題爆發的那天就能應對得越充分。
“麻煩你了。”
律遠洲回過神,衝方顯微笑。
“麻煩啥, 我也是特務所的一員呀。”
他的歸屬感在他腳下的這塊土地,更在這塊土地上的人。
方顯離開後, 這個巨大的觀察空間只剩下律遠洲一人。
雙向玻璃緩緩升起, 在觸頂後引起單向玻璃的下降。
人魚立馬就發現了玻璃的異常, 像是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似的,死死盯著玻璃交替的界限。
單向玻璃所看不見的景象在他面前展開。
以及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類。
好整以暇地站在玻璃外看著他。
人魚突然就猛地躍起,甩起魚尾重重地砸在了律遠洲和他中間的玻璃上。
他知道他無法對這面人類特製的玻璃造成任何傷害,他只是想發泄一下自己內心的憤怒。
可即便是發泄自己的憤怒,他也只是小心翼翼地選選擇了不會對律遠洲造成任何傷害的玻璃。
“白皎。”
律遠洲呼喚著他的名字,手掌貼在了玻璃之上。
白皎明明看上去還是怒氣衝衝的模樣,可悄悄爬上玻璃的右手卻徹底將他出賣了個底朝天。
律遠洲的手指來回滑動,像是輕輕撓在了白皎的手掌心。
白皎也似有感知地動了動手指。
律遠洲嘴角揚起笑意,他本想先安撫一下白皎,可白皎搶先一步對他說。
“走,我們回去……我們回去。”
在律遠洲看不見的地方,白皎的人類語言已經說得非常流暢。
雖然詞語依舊匱乏,可想到傳達給律遠洲的意思卻清晰明了。
人魚的怒氣不知何時盡數化作哀求,反覆要求他隨他離開。
白皎越是急切地要求帶他離開,律遠洲心下的憂慮便越盛。
他說:“回哪裡去?你和我一起回燕京好不好?我帶你回家。”
這本該是白皎夢寐以求的提議,可在律遠洲說出某個字眼後他卻仿佛面對洪水猛獸避之不及道:“不行!”
“不去燕京,我不去,你也不去。”
“為什麽不能去燕京?燕京發生什麽了?燕京將要發生什麽?”
律遠洲步步緊逼。
人魚猶豫再三,最後還是用人魚特有的語言強調開口道:“燕京有股奇怪的力量……”
……
方見軍走在人群的最前方。
作為特務所的一把手,靈氣複蘇之後方見軍的地位水漲船高。
按道理他的地位變高,普通的瑣事根本不會再被擺在他的面前。
可靈氣複蘇帶來的很多事根本無法簡單劃分大小。方見軍曾經吃過小覷看似不重要小事的虧,後來便總是盡可能地親力親為。哪怕他實在忙不過來,也要讓胡青盯著。
而這次讓他匆匆趕往燕京的,是之前律遠洲交給他的黑匣子。
無數科研人士及相關各行翹楚都匯聚在燕京特殊事務管理所研究這個來歷不明的小黑匣子。
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平平無奇沒有任何值得叫人在意的黑匣子,卻難倒了頂尖的精英團隊。
能夠引起預言家律遠洲的高度重視,黑匣子一定有什麽他們尚未可知的特殊之處。
夜以繼日不眠不休的研究和嘗試終於讓他們找到了一點細微的突破口。
突破口對了,接下來的研究就順暢了不少。
在一個階段的工作完成後,特務所的人連夜向方見軍匯報了相關事宜。
一直對黑匣子很上心的方見軍自然是第一時刻就選擇了返回燕京。
更何況下一個大階段的工作還需要他的簽字。
清川有方堯方顯在,而且胡青也會立即趕去,總體上方見軍還算是放心的。
“方隊,這邊走,黑匣子被我們挪進了B3層的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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