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一陣騷亂,緊接著,都向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位相貌俊雅的年輕人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名應家下人,一個手中端著一隻托盤,另一人則押了個小廝。
楊閣老覺得池簌雖然看上去十分眼生,衣著也稍顯樸素,但氣質沉靜,風度從容,不知是哪家的貴胄子弟。
他問道:“你是何人?”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池簌身上,幾乎要把他盯穿,其中安國公和安國公夫人的神色格外震驚,池簌卻視而不見。
他拱了拱手道:“在下韓小山,是應公子前幾日剛納的妾侍,見過閣老。”
他的言談舉止都十分坦然和平靜,好像一個大男人給人做妾再正常不過。
聽到此人的身份,在場之人都不禁悄聲議論了起來。
剛才池簌跟著應翩翩前來赴宴的時候只是遠遠站在一邊,認識他的人很少,但應翩翩先前納了一名男妾的事情倒是傳的很廣。
聽說此人是京城裡有名的大混混,最初得知此事的時候,還有不少人背地裡暗笑,覺得應翩翩真是葷素不忌,什麽人都不嫌棄,可見平日裡的生活荒/淫到了什麽地步,真不愧是閹人養出來。
但今日一見,這名“混混”的言談舉止竟然頗為從容優雅,身材修長,俊眉朗目,風姿卓絕,竟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跟傳言中簡直天差地別。
楊閣老皺眉道:“你即是他的妾侍,又因何當眾指責於他?可有證據?若當真如此,便把話說清楚,否則難逃重責!”
池簌微微一笑,道:“正因為我是他的妾侍,所以他下毒時我就在旁邊,這份罪責我也應該承擔一半。如今站出來,也是想為自己申辯,閣老放心,人證物證都已經帶來了。”
他從袖中取出之前在應翩翩手裡搶下的瓷瓶,上前去遞給了王太醫,說道:“請太醫查驗,這瓶中的藥物是不是醒酒湯中驗出的毒?”
王太醫接過去之後辨別一番,肯定道:“對,完全一樣。”
池簌微微頷首。他的一舉一動間都有種珠玉在側的從容之態,可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瓷瓶中的藥物就是從這隻藥盞中倒出來的,王太醫也可以進行驗證。”
池簌示意了一下托盤上的藥盞,那正是之前應翩翩用過的,被放在了更衣那間的廂房中,原本就是打算留作證據的,卻不知道池簌怎麽能將它找到又拿了過來。
王太醫點了點頭。
池簌的聲音清涼如雪:“想必王太醫應該也能看出來,這並非毒/藥,而是……”
傅英忽然喝道:“這裡哪有你這等身份卑賤之人胡言亂語的余地?來人,還不把他帶下去!”
大家都驚訝地看著他,池簌卻絲毫不受影響,聲音微抬:“而是應公子一直以來在傅家所服的醫治瘋症之藥!”
當池簌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傅英的面部肌肉抽動了一下,感覺仿佛全身都浸入到了冷水之中。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握緊手指,勉力維持鎮定,眼睜睜看著池簌說下去。
聽到池簌的話,王太醫一愣,下意識地說道:“這不可能,這服藥當中雖然有棗仁和琥珀等安神之物,但配上剛才那幾味重藥也絕對不會起作用了,怎麽可能治療瘋症,讓人發瘋還差不多!”
池簌眸中閃過一絲譏諷,微嘲道:“是嗎?”
他抬了下手,應家的護衛立刻將剛才押來那個人拎到了眾人面前,取下堵嘴的爛布。
池簌道:“此人名叫冬收,想必兩位侯爺都認識,乃是傅家的小廝,也是負責應公子湯藥之人。他的賣身契在傅家,說話總不會有假。”
冬收當著兩位主子的面,雖然心虛,但方才被池簌鬼魅一樣的現身抓住,又喂了劇/毒的毒/藥,已經把他嚇破了膽子。
冬收聞言一個激靈,連忙說道:“是!這藥是我給應公子熬的,藥材是府中抓好了放在那裡,每日都是一樣!”
聽到了他的話,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韓耀,都露出了極端驚詫的神色。
“這是真的嗎?!”人們面面相覷,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天啊,這竟然是傅家每日給應公子喝的湯藥,那麽他之前的瘋症,是因為受到暗害才得上的了?”
“這藥最後又被鎮北侯喝了,大失顏面,豈非報應?”
“可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就不怕應廠公找他們算帳嗎?”
“莫不是鎮北侯對應公子一心愛慕,應公子又不肯理會,他為了得手,才用上了這樣的手段?”
“這也太卑劣了!”
應翩翩悄悄退了一步,側身靠近池簌耳邊,低聲道:“乾得漂亮。”
他輕言淺笑,帶著種發自內心的愉悅,池簌心底微微一顫,突然便也覺得心情輕快起來,就好像小時候第一次吃到飴糖,甜意絲絲化開。
他也不禁微笑起來,同樣低聲說:“合作愉快,幸不辱命。”
與此同時,系統加分的聲音響起——
【“拉攏同夥加入,擴大反派陣營力量”,反派經驗值+50,劇情支配度提升3%!】
因為這件事,池簌竟然被系統算入了反派陣營。
看來帶人走上歪路實在是一樁罪孽深重的大惡事,如此一來,反派經驗值竟然一下子增長了50點,劇情支配度也隨之飆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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