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臉色大變。
應定斌臉上浮現出一個森冷的笑意,不斷轉著手上的翡翠扳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一般做了這個動作,就是想殺人了。
應定斌身後帶來的人則都是滿臉憤慨。
林子裡的兩個人還不知死活,方才大叫的那人道:“我這不是一時情急嗎?高曉哥,董宣他找不著了!”
那名叫高曉的人倒吸一口涼氣:“主子讓咱們看好他,我就用那麽粗的麻繩把他給捆到柱子上了,這怎麽還能不見,他是鼴鼠變得不成?!”
“哎呦,我的親哥哥喂,你甭管他是什麽變得了,現在咱們怎麽跟上頭交代啊?今天出了那麽多亂子,侯爺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照實說只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高曉想了想,果斷道:“不要緊,我有法子。董宣之前扯碎的那件衣服還在不在?你去扯些碎布下來,再隨便蘸點什麽血,扔到應公子休息的那間院子後頭去。”
另一個人吃了一驚,猶疑道:“你是說嫁禍?這不好吧。”
高曉的聲音中帶著股狠勁:“別瞻前顧後的,你不想挨罰就聽我的。”
他解釋說:“左右董宣不過是個小人物,主子聽說是應公子處置了他,頂多心頭不快,這種時候也不會去質問的。更何況,應公子就是說了沒乾這事,他也不會信,我有經驗,你放心去做……”
高曉最後那“放心去做便是”幾個字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有人淡淡接口道:“是嗎,你到底有多少經驗,說來聽聽?”
高曉和另一名灰衣穿戴的小廝齊齊轉過頭來,就看見應定斌負手站在原地,他的身後不遠處,還有臉色極為難看的傅英、傅節以及傅寒青等人。
高曉全身當即就猛然冒了一層汗上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廠、廠公……奴才、奴才、奴才不是……”
他結巴了半天卻什麽都沒解釋出來,旁邊那名跟他說話的灰衣小廝也仿佛很慌張地跪了下來,額頭觸地一句話都不說,靜靜掩去了唇邊的一抹笑。
應定斌的目光輕飄飄落在兩人身上,過了片刻,方道:“鎮北侯,本公記得,你有一名叫高曉的隨從,一向頗為器重。”
傅寒青閉了閉眼睛,低聲道:“……是。”
眼前的高曉,還有最初那個被應翩翩殺死的俞蓬,都是傅寒青平時深為信賴的得力手下。
下人跟在主子身邊,頭等要事就是要學會察言觀色,越是心腹手下的行為,越能看出主子的態度。
高曉竟敢如此囂張,絕非一朝一夕,可見這樣的事以前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回,應翩翩從來都沒提過。
傅英見勢不妙,連忙厲聲呵斥道:“下作的東西,誰給你們膽量,竟敢做出這等事來!來人,把他們兩個拖下去,給我重重地打!”
應定斌怒火越熾面上越是沉著,冷笑道:“本公看貴府的奴才實在很不成體統,辦事未必得力。不如讓本公的人代勞吧。”
他說完之後,也不等傅英同意,抬一抬手,身後立刻有人走出來,把高曉按倒在地,憤然問道:“廠公,請問這人要如何處置?”
應定斌嘴角勾起陰冷的笑意:“本公曾經聽聞,上吊而死的人到了陰曹地府之後,舌頭會長長地伸在外面,再也不能胡言亂語,這奴才既然如此喜歡攀咬主子,那就讓他在這林子裡當個吊死鬼,下輩子投胎長長記性罷。”
高曉聽這位應廠公議論人命如同豬狗,早已嚇得面如土色,這才真正意識到了應家的可怕。
他悔恨不已,不要命地砰砰磕頭,又回手抽自己的耳光,哭著說:“廠公饒命!廠公饒命,是奴才該死,是奴才不知尊卑,竟敢冒犯應公子,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應定斌一哂:“你說了自己該死,卻又求本公饒命,可見不是真心悔過,活著也是禍害。還不動手?”
他後四個字是對著自己的手下說的,竟根本沒有把在場傅家的兩位侯爺放在眼裡。
傅家的不少下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一個個面如土色,渾身顫抖,之前敢對應翩翩有所輕慢的,這個時候幾乎連站也站不住了,生怕引起應廠公的注意,小命不保。
應定斌卻沒空再搭理別人,此時恨不得一眼就看見兒子好端端地出現在自己跟前,拂袖大步向著應翩翩休息的院落走去。
劇情發展到現在為止,應翩翩沒出息地再次接受了傅英的勸說,裝病不見疼愛自己的養父;傅寒青有情有義有擔當,向應定斌保證要好好對待應翩翩;傅英謙謙禮讓,應定斌咄咄逼人……
雖然細節由人物自由發揮,但大體走向到都是對的。
反派陣營應家父子手段毒辣,遭到詬病,主角傅寒青的魅力值保持穩定水平。
在上一段劇情崩塌之後,一切總算仿佛重新走上了正確的軌道。
而按照劇情,應定斌也終於來到了應翩翩休息的臥室外面。
接下來,就應該是他要帶應翩翩回府,而應翩翩故意裝病不起,等到應定斌離去之後連夜隨同傅寒青前往軍營,從此便是父子到死再未曾相見。
應定斌已經快走到門口了,梁間和蕭文都聽到通報,迎上來給他行禮,應翩翩那邊卻還是沒有露面。
應定斌心中更疑,衝兩人道:“你們主子在房中嗎?這孩子怎麽大白天關門閉戶的,連個動靜都沒有。你們也不照料著點,仔細現在歇多了,晚上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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