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頭稍松,聽見對方這麽說,便問:“那池教主呢?”
應翩翩道:“這個啊……我是通過賣身救夫才打動王富商,讓他把我送到你面前的,池教主就是我賣身救那個夫,恐怕還在應付他們。”
黎清嶧不由笑了笑,說道:“你這孩子。”
只是他的笑容轉瞬即逝,緊接著就想到了雍州城目前面臨的難關。
要是按照黎清嶧過去的性子,其實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但如今卻不一樣了。
他身為舅舅,沒給過自己的外甥什麽,應翩翩想要他做的事,他就一定要設法完成。
思量對策之間,馬車已經到了王府外面,兩人下了馬車進府,黎清嶧直接把應翩翩帶入了自己從不許外人踏足的臥房。
緊接著,他令人端了熱水、吃食與飲品,就吩咐下人們都出去了。
王爺和美人在一起,王府中自然無人敢打擾,應翩翩總算洗去了妝容,恢復了正常的男子裝束,感覺整個人都自在不少。
他坐下來,特意擺了個大馬金刀的姿勢,尋找自己剛才暫時拋下的男子氣概。
黎清嶧緩緩說道:“現在的雍州城,可以說是凶險無比。我有把握讓靈州知州調動這裡的兵力。只不過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就算是我鼎力支持,這次雍州也很難能夠脫險。阿玦,無望之事,可要一試?”
應翩翩道:“不試,永遠不成。”
他眼下還不算太急,就是因為之前對西戎軍用了那一次大規模的“迷路導航”。
應翩翩用盡好感度兌換了這樣輔助工具,自然要物盡其用,一箭雙雕才好。
他不光讓那些在山中追擊他們的西戎軍失去正確方向,繞來繞去找不到他和池簌的去向,而且給他們設定的行軍路線,正好是向西截斷西戎圍攻雍州城的後續部隊。
這樣一來,在這兩日迷路導航徹底失效之前,應該還能拖延一些時間,爭取靈州的援軍。
應翩翩又說:“而且雍州靈州守望相助,如果西戎大軍吞沒了雍州,下一步,只怕就是靈州也要危殆了。”
黎清嶧笑了笑,說道:“好。”
這樣難的要求,他隻用了一個字便答應下來。
應翩翩一頓。
過了片刻,他說:“舅舅,你就不用去親身冒險了,將兵借給我,我領軍救援。你在靈州城坐陣,也好防止意外發生。”
黎清嶧看了他片刻,原本冷硬的面容上有著一絲柔軟之意。
他道:“阿玦,之前咱們相認的時候我便說過,舅舅會保護你的。”
應翩翩說道:“可是這樣的形勢,不管你去與不去都——”
黎清嶧截斷了他的話:“無論面對任何困境。”
兩人都是一默,同時想起了曾經的溫情、血腥與諸多再也抹不去的遺憾。
片刻之後,應翩翩揚起笑容,說道:“好,我也會好好保護舅舅的。”
黎清嶧笑著拍了拍應翩翩的肩膀,站起身來說道:“事不宜遲,此事我立即去辦。”
“這王府中埋著好幾方的釘子,我為了讓他們放心,故意沒有清理,倒是城西還有一處暗中置辦的房產,裡面絕對乾淨,你從暗道離開,會有接應的人帶你過去歇息,那裡的人也可以隨意調遣,你去後再派人把池教主接去。”
以將樂王府的身份,多年來都是被人暗中監視的對象,更何況黎清嶧還剛剛有過“造反未遂,貶謫邊地”的壯舉,與其讓人天天懷疑他是不是又要圖謀不軌,還不如大大方方地任由眼線留在身邊。
應翩翩心裡早有預料,倒不驚訝,跟著站起來,問道:“那舅舅的打算是?”
黎清嶧道:“我去拜訪靈州知州,此人我有些了解,陳述利弊,加以威嚇,他應該不會拒絕。”
兩人商議妥當後便決定按照計劃行事,黎清嶧打開臥室中的暗道讓應翩翩出去,而後又叫了一名女暗衛過來躺在床上裝睡,他這才從大門離開。
將樂王府的人從未見過王爺如此迷戀一名女子,竟然在宴會上就提前離席,一回府就直接把人帶進了房,許久不出,心裡都不禁暗暗猜測,這名女子會不會成為日後的主子。
總算等到黎清嶧出來,立刻有人上前殷勤問道:“王爺,可要備水進去伺候?”
黎清嶧淡淡道:“她一時起不來,莫要過去打擾,只在外面好生伺候著,別讓其他人進去冒犯便是,本王去靈州知府那裡商量親事。”
說完之後,他也不多解釋,轉身就走了,幾名下人留在原地震撼不已。
一時起不來,王爺好生厲害!不是……商量親事?王爺竟真的認真起來了!
聽聞這名女子嫁過人,又出身微賤,黎清嶧去找靈州知州,那必然是想給對方一個身份,再風風光光地把她娶進門。
下人們心裡對這女子的地位有了估量,愈加伺候的小心翼翼,不敢進去冒犯。
黎清嶧找了一個絕妙的借口,放心地走了。
應翩翩到了黎清嶧的別院中之後,派人去王富商那裡接池簌,隻說是王爺答應了應小蝶,要接她的前夫在王府中治傷,徹底治好之後,應小蝶才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王富商一家人正沉浸在團聚的喜悅中,本來打算好好遵守諾言,把應小蝶的前夫一直養到老死,沒想到王爺的胸襟如此寬廣,對美色的抵擋能力又如此之差,竟然連這種條件都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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