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翩翩坐起身,按著太陽穴,根本就沒正眼看他,只是隨意地說:“你還沒走?”
鄒勝酋道:“是……小人是想送您回房的,總不能把您撇在這啊。”
應翩翩“呵”了一聲,說道:“酒量不錯。”
他站起身,轉身而去:“用不著送,回去罷。”
鄒勝酋還站在原地看著應翩翩的背影,因此無從發現應翩翩此時唇角微冷的鋒芒。
他故意給鄒勝酋製造機會,原本是打算看看他會不會趁著這個當口向自己下手,卻怎麽也沒想到,鄒勝酋並未動手殺他,而是想摸他的臉。
如今是特意加深了對此人的防范和關注,在原書中,應翩翩可從沒看出鄒勝酋還有這樣一份心思。畢竟不管心裡怎麽想,對方後來衝他下了殺手這件事可是實實在在的。
一名敵人,竟被發現對自己抱著些微覬覦之心,這只能說——好極了。
應翩翩微微一笑,目光中充滿了趣味。
鄒勝酋,你的弱點,可是被我抓住了呀。
他看著滿身酒氣,醉眼朦朧,實則伺候洗漱的下人一去,應翩翩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清明起來,神情冷靜地從床下找出了幾樣東西,一一檢視過藏好,跟著和衣躺倒在床,準備休息。
他沒有放下帳子,月光無遮無攔地灑在床上。
應翩翩躺了一會,忽然抬起眼來,望向窗外如鉤的明月,良久微微歎了一口氣,取下發簪隨手扔在一邊,翻身睡了。
第114章 風雨迷津渡
同一輪明月之下,數騎快馬馳騁在風中,仿佛在與月光賽跑。
池簌跑在最前面,隨著與那座漁村的距離越來越近,他的心也仿若被馬蹄胡亂踩著一樣,越跳越快,越跳越亂。
這些日子,他幾乎是不眠不休,四處搜尋應翩翩的下落,而也終於又在幾處地點中發現了與之前同樣的夜明珠粉末,大致確定了他們要搜尋的方向。
官府與江湖配合查探,幾乎進行了撒網式的搜索,終於得到消息,有人曾在一處漁村的附近見到了與應翩翩他們極為相似的幾個人。
池簌一邊飛書令當地分舵中的手下盯住漁村,一邊以最快的速度向那邊趕去。
風從耳畔呼呼掠過,刮面如刀,池簌並不在意,馬兒似乎也已經奔跑到了極限,四蹄如飛,手下在他的身後落出老遠,後面依稀有人大叫道:“教主,就是前面那片村子!”
池簌手指一緊,索性飛身下馬,運起輕功向前跑去。
緊接著,他猛然停住了腳步。
前方的風呼呼地吹著,村子中腳步雜亂,人聲鼎沸,夜色中隱約有點點的火光透出。
池簌提氣一躍,瞬間已經掠入村中,只見不少村民們都正在拎著水桶往一個地方趕,原來是村子最深處的一處院落著了火。
池簌趕到那院落外面的時候,發現之前向他稟報這處位置七合教下屬們已經到了,正在忙亂地與村民們一起救火。
有人看見了他,急匆匆地上來行禮,低聲稟報道:“教主,這處院落中沒有人,聽村子裡的人說是昨天剛剛離開的,但是房中的常用物品並未帶走,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屬下們原本奉命守在外面,房中卻突然便著起火來……請教主恕罪!”
池簌沒有說話,靜靜地抬起頭來,看著一點點吞噬掉房屋的火焰。
大風鼓蕩,吹動他袍袖飛揚,熊熊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只見眸沉似水,面寒如冰。
七合教的人不敢說話,但好在在大家的努力下,這時火勢已經被撲滅了。
這是一場恰到好處的火,無人傷亡,也沒有殃及到其他人的居所,只是將這處院子當中的一切燒的乾乾淨淨,半點殘渣都沒有剩下。
旁邊的村民不免可惜,說道:“裡面還有不少的東西呢,這下只怕都給燒沒了,等他們回來還得重新置辦。”
池簌聞言一轉頭,計先站在他身邊,見機連忙問道:“大爺,您此言是何意?是指這房中住的人還會再回來嗎?他們現在去了何處?”
那人不確定地說:“應該會回來吧?先前住在這裡的是一對年輕公子,還帶著些看上去挺嚇人的護衛,住了幾天,前日說要去哪裡賞景,他們就乘著馬車走了,什麽東西都沒帶,那還能都不要了?”
池簌眼眸中的光一點點黯了下去,淡淡地說:“他們不會回來了。”
那人一怔,聽池簌說得篤定,似乎還有點惋惜:“哎呀,那真是……可惜了,不過倒也真是沒準。”
計先道:“此話怎講?”
那人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道:“幾位來到這村子裡難道不是找他們的?你們不知道嗎?那兩個男的,是……這個。”
他雙手大拇指對著拜了拜,做出相親的手勢。
計先嚇了一跳,心想當著我們教主的面說這個,你不要命了,立刻喝道:“胡說八道,絕不可能!”
計先的態度太差,一下就把那老頭說的不樂意了,把眼睛一瞪,說道:“你怎麽知道他們兩個不是一對?你看到了?我親耳聽見那付大郎與我們說,另一個是他媳婦。家裡不讓他們兩個在一塊,所以他就把人給帶出來跑了。”
“要說他那媳婦,生的是真好看,就是成天見不著個笑模樣,脾氣凶的很,但不管他怎麽鬧,人家付大郎都不惱,每日好吃好喝伺候著,有時夜裡還進房去睡,不是兩口子又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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