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開始難道不也是傅英所期望的嗎?
是他促成自己和應翩翩在一起,也是他在兩人爭執的時候屢次勸說,難道傅英這樣做,其實只是希望讓應翩翩離不開自己,而不想讓自己待他多好?
傅寒青腦海中凌亂不堪,滿腔激烈的悲憤與痛苦和腦海中一直以來根深蒂固的認知相互衝撞,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間,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呔!傅英你這狗賊,拿命來!”
這一聲高喝陡然傳來,使得原本劍拔弩張的父子兩人都不禁抬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竟從房頂上跳下來一名女子,二話不說,朝著傅英衝了過去,揮拳便打。
同時她口中大喝:“傅英,你怕自己謀害應家的惡行敗露就想殺人滅口,沒那麽簡單!看我不取你的狗命,揭穿你的真面目!”
傅英怒道:“你胡言亂語什麽?”
那女子一聲冷笑,身法十分詭異,眼看就要衝到傅英面前。
傅寒青見狀,終究是父子天性佔了上風,驚呼一聲“父親”,一個箭步衝過去,就要阻攔。
而與此同時,傅英自己也在倉促之間抬手,想要架住那名女子。
孰料,他這手一抬,那名女子的身形竟陡然定住。
她在傅英和傅寒青錯愕的目光下,直勾勾地瞪著傅英說道:“沒想到……你竟有劇情之力護體……系統坑我……你……殺人滅口——!”
說罷之後,她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傅寒青見狀,連忙搶步過去,一指點中女子的頸側,隨即出指如風,一連封住她數處大穴,用內力推行心脈,想要把她救醒。
“快醒醒!你剛才說什麽?說清楚!”
傅寒青這一連串的手法,是傳自他師父的獨門絕學,曾經在戰場上救活過無數瀕死之人,然而這名女子的身上沒有一處傷痕,身體卻越來越涼,終於徹底沒了氣息。
傅英方才根本就沒有回過神來,連劈出的手掌都僵在半空,此時快步走上去,問道:“她怎麽樣了?”
傅寒青慢慢抬起頭來,用一種極度陌生的目光看著傅英,說道:“她死了,你不知道她為什麽死的嗎?”
傅英簡直焦頭爛額,怒道:“我連碰都沒有碰到她,她突然倒地,我怎可能知道!”
可是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有點不信。
這女人到底怎麽回事,眼看他就要把傅寒青的情緒給安撫住了,突然跳出來,又突然就死了,簡直是莫名其妙,讓傅英生生嘗了一把百口莫辯的滋味。
有了這條人命,傅英之前的所有解釋都那樣蒼白,讓傅寒青勉強想要對他維持的信任徹底破碎了。
第85章 相思不相許
傅寒青緩緩放下那具逐漸變涼的屍體, 從地上站起身來,沉默了一會,突然說:“當初我和阿玦在一起的時候, 曾經對他許諾過不離不棄,生死與共,如今不離不棄我沒做到, 但生死與共的誓言, 我不想再違背, 若是阿玦有個什麽,我絕不獨活。”
傅英惱怒地說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傅寒青若有若無地笑了笑, 說道:“威脅?可能吧。但我現在不確定你是不是在乎我的命,也不知道什麽才能讓你顧忌。你那樣處心積慮,一定在乎傅家的榮光, 是不是?”
說到這裡,傅寒青不禁想到之前黎慎韞說過的話,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在意名聲,自詡出身?所以才會一再對應翩翩輕視冷淡。
眼下指責傅英的話,其實也像是一個個抽在他臉上的耳光。
而如今, 聽到剛才那兩個人話中的意思, 就連這份榮光, 也是借了應翩翩亡父的恩澤。
傅寒青不禁慘然一笑:“什麽一門雙侯, 都是笑話,傅家配得起嗎……哈!”
他說完之後,搖了搖頭, 轉身向外走去。
傅英看見傅寒青那種心灰意冷、滿臉死寂的神情, 一時被驚住, 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你做什麽去?”
傅寒青淡淡地道:“我這就進宮去向陛下陳情, 這鎮北侯我是無顏做了,如今就請陛下將爵位給收回去。”
傅英一驚,怒喝道:“你敢,你給我站住!”
傅寒青竟是充耳不聞。
絕對不能讓他這幅樣子前去面聖,不然只怕當真什麽事都能乾得出來。
傅英大聲高喝:“人呢?來人!還不來人把他給我攔住!”
下人們聽到父子兩人之間的動靜,連忙都趕了過來,紛紛要擋著傅寒青出去,甚至連傅夫人都被驚動了,走過來一看他們兩個的樣子,又驚又怕,拉住傅寒青喊道:
“青兒,你瘋了嗎?怎麽敢如此跟你爹說話!我問你,你是跟爹娘親,還是跟那個成天在外面惹是生非的應玦親?他從這裡搬出去,咱們傅家少了多少麻煩,你想要挑什麽樣的媳婦也沒人礙著了,你有什麽可鬧的!”
傅夫人的話中對於應翩翩滿是惡意,以前應翩翩在的時候,她卻是從來不曾這樣說過的。
或者只是不在自己跟前這樣說。
傅寒青又是心疼又是氣怒,想替應翩翩辯解,卻想起來曾經傅夫人自作主張到處相看別人家的姑娘,他說過一兩次,但母親隻說是隨便做做樣子,他便不曾阻止過了。
應翩翩因為此事生氣,傅寒青當初還說過他:“你不能讓所有的人都圍著你轉,我總得顧及我娘的感受!總之最後我不會答應娶妻便是了,她願意相看相看,你就當哄著點長輩都不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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