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翩翩道:“你來得好快,人也給我帶來了?”
池簌微笑道:“應承你的事,怎能辦不妥當。”
他說話的同時,目光在杜曉蝶臉上淡淡一轉,沒什麽表情。
杜曉蝶雖然跪在地上,見池簌看來,卻挺了挺胸,雙手悄悄抓住了應翩翩的衣袍下擺,在應翩翩看不見的角度,對池簌露出一個十足挑釁的眼神。
池簌卻已經將眼神從杜曉蝶那裡收了回來,向地上還在叫囂要殺了應翩翩的杜曉晨一瞥,抬腳將身邊的一張椅子朝他踹了出去。
那椅子上灌注了池簌的真力,不偏不倚,杜曉晨的身上,立時將他整個身子撞的向上一彈,滿身所捆的繩子頓時被齊齊震斷。
杜曉晨重獲自由,卻根本沒有掙扎逃脫的余地,整個人隨即重新重重砸在了椅子裡,緊接著,他身體幾處穴道一麻,頓時說不出話,也動不了了,整個人如同泥胎木塑一般,規規矩矩地定在了椅子中。
池簌邁步的速度都未變,經過杜曉晨的身邊,在應翩翩一側坐了下來。
池簌武功高絕,是誰都知道的,但沒有親眼見過的人不可能能夠想象,世間竟然有這種近乎於仙術一般的武學,身雖意動,神妙絕倫,就算是當真被惡鬼附體了,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杜曉蝶臉色微變,小心翼翼地放開了應翩翩的衣服,將手背到身後,想了想,往後挪挪,再挪挪。
這一瞬間,她突然悟了,原來要當一名替身,上位的最重要素質,不是長得有多像原主,而是夠能打!
武安公這般身手,情敵轉眼灰飛煙滅,愛人瞬間手到擒來,他怕什麽!
池簌卻根本不在意別人,坐下後傾身湊近,深深地望了應翩翩一眼。
應翩翩一手倚座支頭,衝池簌眨了下眼睛,神色間笑吟吟的,仿佛心情還不錯。
池簌便打心眼裡湧上一股喜意來,也跟著笑了,抬手給應翩翩倒了杯茶,將茶杯遞過去之後,順手攏了下他散在肩頭的長發。
應家的下人們站在那裡很尷尬,往常都是他們幫著少爺拿人,給少爺倒茶喝,說笑話逗少爺開心,可是武安公一個人抵一幫,把他們的事都給做了,還做得比他們要好,真教人不知所措。
怎還搶人差事呢?
果然,少爺都用不著他們了,開口叫他們下去。
應家一幫下人們懷著輸陣了的黯然心情,行禮告退,決定好好進步,爭取下一次,武安公能做的事他們一樣都不落下。
應翩翩端起池簌剛才倒的茶,輕啜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行了,杜曉蝶,你說吧,你這哥哥到底是怎麽回事?發瘋發到這裡來了。你處心積慮的來到我府上,又是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瞞著我啊?”
杜曉蝶被池簌剛才那一出手嚇得頭皮發麻,聽應翩翩一問,也不敢嬌聲嗲氣地說話了,規規矩矩地低頭道:“應公子,奴婢真的沒有什麽事瞞著你,我哥哥的病一開始您也是知道的,他就是這樣,經常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自言自語,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他真的不是有意冒犯張嬤嬤的!”
應翩翩道:“嗯,他這病我倒是知道,只不過發病的時候會口口聲聲地叫我的名字,我還是第一回 見識。這難道是最近新出現的什麽症狀嗎?”
杜曉蝶顫聲道:“我也不太清楚,最近我沒怎麽見哥哥的面,只是他今天突然上門來找我,一開口就問……問您是不是應鈞應將軍的兒子,又問我
是不是每天都能見到您,讓我帶他進來找人。”
“我自然是不肯的,他便突然一下子暴怒起來,說要尋找您的下落,卻不料碰見張嬤嬤出來,差點冒犯了她。”
“不過一見我拚命阻攔,又提到您對我們的恩情,哥哥便立刻控制住了自己。可見他的本心是說什麽都不會傷害於您的。”
張嬤嬤還在房裡,杜曉蝶說到這裡便轉向她:“嬤嬤,方才您也看見了,我是句句屬實,還望您能原諒我們。”
張嬤嬤笑眯眯地說:“啊?曉蝶,你說什麽呢?嬤嬤老了,記不住事,聽不見話啦。”
她佝著微彎的背站起來,滿臉慈愛地同應翩翩說:“嬤嬤去給我們玦哥做點心吃。”
應翩翩道:“那可得有杏仁酥。”
張嬤嬤最喜歡應翩翩要她做事,心滿意足:“曉得了。”
杜曉蝶目瞪口呆,看著這老太太就這般邁著小碎步出去了。
她突然覺得整個應家都很奇怪,門房好像很同情她,卻半點不肯透露應翩翩的行蹤;張嬤嬤好像很喜歡她,卻根本不替她說話;應家的下人看似熱情,但只要有他們少爺一句話,就好像被灌了迷魂湯,讓幹什麽幹什麽,不讓幹什麽就不幹什麽。
所以到底是她和大哥給應翩翩做了局,還是應家的所有人都在假裝進了圈套,興致勃勃地耍弄他們?
應翩翩輕歎一聲,說道:“看來真的是中邪了。我本來不願意多管閑事,可是既然已經扯不開關系,也只能管一管了。幸虧我認識一位神通廣大的道長,相信有他在,一定可以把你哥哥身上的邪祟給驅逐出來,你就放心吧。”
杜曉蝶小聲道:“公子,曉蝶聽聞您先前也曾抓過兩名有類似病症之人,都是想辦法先問出了他們身上附體惡鬼的來歷,得知他們的怨氣從何而來……如今直接驅邪,只怕那惡鬼不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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