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光, 有花香,有另一個人靜靜的呼吸與心跳, 池簌再一次地成功睡著了, 並且進入了夢境。
夢裡好像什麽都沒有改變,還是在夜色下黑暗的房間中, 揉碎的月光在窗前輕輕地晃。
應翩翩背對著他,趴在枕頭上, 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寢衣, 沒蓋被子, 能看見凌亂的青絲,和修長雪白的脖頸。
池簌也不明白自己哪裡來了那麽大的膽子,他上了床,將自己的身體覆上去,輕聲詢問:“你回頭看看我是誰,好嗎?”
應翩翩不理會他,似想要掙扎,卻被他壓製的不能動彈,夢中的他沒有那麽多的顧慮,於是輕易地剝開那件礙事的衣服,讓自己進入。
結合一刻的感覺心滿意足到難以形容,他是急切的,狂躁的,心裡那欲罷不能的愛,求而不得的恨,焦灼難耐的欲……都如野獸一般拚命在這個人身上發泄出來。
他喊著對方的名字,一次次叫對方回頭,仿佛只要這時應翩翩看他一眼,叫一叫他的名字,他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願。
可從始至終都沒有。哪怕對方承歡之際,已經渾身顫抖,語不成聲,依舊半點都不肯屈服。
記憶中印象最深的一幕,是月光照在暗紅色的枕頭上,應翩翩死死將頭埋在裡面,雙手幾乎要把枕上的布料抓破,指骨如同冷玉,根根分明。
他攥的那樣緊,也好像扼在了池簌的脖頸上,誘惑而致命,卻又有些淒傷。
池簌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天色微微發白,他睜開眼睛時猶自有些恍惚,看到身邊的枕頭是空的,這才意識到原來剛才的一切不過一場迷蒙。
他起身收拾了床榻和衣服,應翩翩還沒醒,池簌卻連看都沒敢多看,出去在井邊打了幾桶清水,連著澆在了頭上,這才稍稍覺得好了一些。
等到他用內力蒸幹了衣服和頭髮,慢慢回到房中時,發現應翩翩竟也醒了。
他大概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還沒有起身,坐在床上揉著眼睛,難得顯出幾分稚氣的懵懂,讓人情不自禁地便心生憐愛。
池簌臉上發熱,一時不知道要和他說點什麽,愧疚與悸動在心中交織,令他仿佛整個頭腦的運行都慢了半拍。
倒是應翩翩轉過頭來看著池簌,打了個哈欠說道:“你昨晚在這睡的?幹什麽起這麽早?”
真要命,他身上這件寢衣,竟然都跟夢裡的差不多。
池簌甚至能夠想起,自己在夢中,是如何將那件衣服扯開,又把手探進去,覆上裡面細膩如玉的皮膚,感受對方細微的顫抖。
要不是應翩翩的表情太正常,他幾乎都要覺得昨晚的一切真真切切發生過一樣,他們兩個之間已經有了一層那樣親密的關系。
可惜,不是。
池簌看見應翩翩毫不避諱自己地掀開被子,準備下床穿鞋,一時間心裡無比愧疚。
雖然應翩翩幾次絲毫不留余地地拒絕了他,但池簌並無半點不滿,相反,他十分理解應翩翩的舉動。
對方之前經歷了那麽多的事情,是完全有理由不再願意相信別人的。
可此時此刻,他潛意識裡並不認為自己會害他,把自己當做好人,所以這麽的信任、坦然。
可池簌自己心裡卻懷著齷齪的念頭,他想他做了那樣的夢,冒犯了應翩翩不說,腦子裡還止不住地總想回味,實在大大的不該,應翩翩若是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他手足無措,覺得自己對應翩翩不起,想給他做點什麽彌補一下。
看見應翩翩彎腰穿鞋,池簌就想也不想地走過去,半跪在他面前,輕輕抓住了他的腳腕,幫應翩翩把鞋穿上。
應翩翩的皮膚還是與夢裡同樣的觸感,池簌忍不住又想起昨夜也是這般,自己抓住他的腳腕,迫使他弓起身體承受著自己洶湧的渴求。
他心亂如麻,一時想著,自己不是個東西,夢裡怎能那般粗暴,應翩翩一定是很疼的吧;一時又想著,當時也沒注意,他在夢中用的那具身體,到底是自己的還是韓小山的?
停,打住,不要再想了,既然是夢,自然想是誰的就是誰的!
只是池簌突然這麽一弄,倒是生生把應翩翩給嚇了一跳,驚訝道:“你幹嘛,我又沒殘,你給我穿鞋幹什麽?”
池簌魂不守舍,喃喃地道:“真的沒事嗎?”
應翩翩:“……”
池簌輕咳一聲,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索性抬起應翩翩另外一隻腳,把鞋都給他穿好了。
應翩翩狐疑地看著池簌,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麽虧心事了?昨晚出去和人偷情去了?”
池簌:“……沒有,你忘了,昨天晚上你不是中途離席了嗎?我怕你生氣。”
應翩翩脾氣急,卻並不小氣,更何況昨晚他與其是說氣惱池簌,更多的還是心中煩亂,聞言便道:“怎麽會。”
池簌心中微微一歎,收斂思緒,說道:“昨晚你先走了,我聽他們說,今天中午還有一場宴席,這一次是順便討論此次周邊各縣的受災情況,底下也都有人派過來。要去七合教,恐怕還要再等一天。”
應翩翩道:“這事不急,我已經派人去附近打探情況了。就算你再熟悉,畢竟也有日子沒回去,還是準備的周全比較好。更何況……”
池簌道:“怎麽?”
應翩翩道:“你現在的樣貌,那些人還承認你是教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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