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很喜歡應翩翩一樣,湊過去用手輕輕摟了摟應翩翩的脖子,低聲在應翩翩的耳畔說道:“這些天,我看到有一些叔叔到處打聽任道長的秘密,說是如果誰能告訴他們有用的消息,就可以領銀子呢!”
他放開應翩翩,又笑嘻嘻地重複了一遍:“大哥哥,你知道任道長有什麽秘密嗎?”
應翩翩看著對方的眼睛,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周圍的空氣仿佛都隨著這個問題變得詭譎起來。
他沒來得及再說什麽,那個孩子就從他手中拿了一枚銅板,說句“我買糖吃”,而後笑嘻嘻地跑走了。
梁間上前追了兩步,發現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竟然轉眼就看不到去了何處。
梁間覺得全身莫名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對應翩翩道:“少爺,我怎麽覺得那孩子仿佛要故意告訴咱們什麽呢?”
“任世風的秘密……“
應翩翩心念轉動,很快想明白了這當中的聯系,冷冷地說道:”哼,看來有人想為安國公府翻案。”
他吩咐道:“梁間,你現在立刻去武安公府,把這件事情告訴武安公,他應該知道要怎麽處理。”
梁間點頭答應,又問道:“少爺,那可要告知十皇子?”
應翩翩的表情很淡漠:“消息來源不確切,就不必了。我們之間的合作已經結束,至於他日後怎樣,那是他的造化,不是我的責任。黎慎禮此人心機深沉,不值得信任。”
少爺仍舊是那個理智清醒的少爺。自從跟傅寒青分開之後,他的性子變得比以前還要冷硬,幸虧後來遇上了韓姨娘,一直陪在少爺的身邊,還能哄著少爺開心一點。
可惜現在韓姨娘不在了。
梁間忽然想,如果以後這些討厭的人全部都消失掉,少爺孤零零的一個人,又該怎麽辦呢?
他心生惆悵,但也知道眼前的正事耽誤不得,答應一聲後,便匆匆去了武安公府。
宮宴耽擱不得,應翩翩則繼續按照原計劃入宮。
因為路上耽擱了兩回,應翩翩去的不算早,不少人都已經在座,皇室成員中,如太子以下的幾位皇子,以及黎紀黎綬等公主,也都到了。
黎紀原先是已嫁婦人,即便如今休夫,本也應該另置席位,但她卻令內侍將她的杯盤全部移到了未嫁公主的那一席上去,有人悄悄打量,黎紀卻安之若素。
黎慎韞拿起酒杯,微笑上前,說道:“皇長姐,重新當回未嫁少女的滋味如何?”
旁人若沒了夫婿,不管守寡、和離還是被休,在這種場合都會盡量素淨低調,端嚴矜持,但黎紀可不管那套。
她一身豔麗的紫色衣裙,聞言笑道:“自然是美妙極了!我嫁人之後,每天只能對著駙馬那一張臉,實在乏味,而如今,這席上的男子們又可重新任我挑選采擷,你說這難道不是人世間一大美事嗎?”
黎慎韞懶洋洋地笑著,說道:“皇姐,你這是活的比我們還要瀟灑啊。”
黎紀嗤之以鼻:“那可遠遠比不了。像你們這些男人啊,不管娶妻未娶妻,還不是一樣看見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動路,想盡辦法也要弄到自己床上來。我想圖個自在,還得先休了駙馬。”
“如此不耽擱他已經是對他仁至義盡了,他非但不感謝我,今日居然還臥病在床,不來參加宴會。哼,小肚雞腸,做出這等臉色來給誰看?”
黎慎韞道:“駙馬今年也不過才二十有五,皇姐就說他年老色衰,確實也忒損了點,難怪他心裡要不痛快。”
黎紀嫌棄道:“他的年紀雖然不算太大,但是不注意保養,容色終究也不像十七八那樣鮮亮了。況且他在床上就跟條死魚一樣,言談也乏味,不得我的心。”
“那皇姐喜歡什麽樣的?”
“我喜歡性子烈一些,言語有趣些的那種,當然,長相還是第一,容貌最好豔麗一些。男子本來就比女子粗糙,長得醜可怎麽見人!”
兩人隨口閑談之際,應翩翩也已經到了。
他現在是皇上面前的新寵,甫一進殿,便有不少人迎上去寒暄。
一入宮中,應翩翩發現自己的穿戴倒也算不得突兀,時下無論男女都性喜打扮,就算是男子之中,也不乏敷粉簪花,描眉編發者。
只是應翩翩的容顏本已經極美,所以平日裡他雖然穿戴講究,卻不會過多作出修飾,今日難得盛裝,比之平時更顯出一種如妖似惑的明豔來,生生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當中自然也包括黎紀。
黎慎韞見她的目光忽然直了,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誰到場,笑著道:“皇長姐,應玦比你昔日的駙馬如何?”
黎紀好半晌才從應翩翩身上收回目光,不禁感慨:“若非當初他年紀還小,駙馬怎可能輪得到別人做!”
黎慎韞道:“皇姐若是現在有意也不是來不及,你已休夫他尚未娶,豈不是天賜良緣?”
黎紀搖著手中的扇子,好半天方才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應翩翩身上收回來,睨著黎慎韞說道:“老五,別把我當傻子,你費心與我說了那麽一大堆的話,恐怕正是為了試探我對應玦的興趣吧?他可是應定斌的兒子,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主,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她眼波一轉:“若是想利用我幫你鏟除異己,那我可懶得摻和。”
黎慎韞卻不慌不忙:“皇姐如此說,看來對應玦應該也有所了解。那你應該知曉先前發生在鎮北侯府的那件事——傅寒青對他十分癡迷,以至於當中酒醉失態,應傅兩家關系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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