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又跪坐於地,垂眸又倒了一碗,清澈的酒液撞擊上碗壁,一邊倒一邊低聲道。
“自魏國建國以來,我南家先祖輔佐歷代皇帝開疆擴土,披心瀝血……”
“然帝王無情多猜忌,不得已散盡旁系親族,隻忠君從不站位,以護南家安危。”
聲音低沉有力,一字一句回轉祠堂內,南雲錚放下酒壇,脊背挺直,雙目直視眾先祖牌位。
“至先父一輩,魏國已是世家林立,權力分散,父親為守邊關壯烈犧牲,母親鬱鬱隨之而去,長姐入宮,遭遇刺殺為護先皇而亡……”
“先皇亦因傷身體每況愈下,最終徒留年幼的新帝一人。受先帝所托,吾身為攝政王盡心輔佐,卻終逃不過帝王猜疑。”
回想從系統那得知的所謂“劇情”,南雲錚仰頭吟下碗中烈酒,沉聲道:“魏國已然沉屙積弊,積重難返……請諸先祖恕後輩子孫不孝,為保全南家,吾勢必要做那不忠不義之人了!”
從祠堂出來,夜色已經有些沉重,南雲錚緩步回到書房,等候已久的暗衛低聲匯報。
“宴會上最終定了誰?”南雲錚淡淡問。
“是右相的人,吏部的孫侍郎。”
聞言,他低笑一聲,說:“本王就知道,依皇帝現在的手段,斷斷鬥不過那群老家夥……”
畢竟,他這暴戾名聲,十之七八都是拜他們所賜,一群老狐狸般的人,連他都得小心提防,更何況手段尚且稚嫩的皇帝?
手指頓了一下,又問:“林狀元呢?”
“林狀元被封禮部郎中。”
“禮部……”南雲錚:“林初此人城府頗深,仔細盯著,不可大意,下去吧。”
“是。”
“等等。”南雲錚看了眼桌上的艾草,說:“丞相府的溫白疏,派兩個人盯著。”
“是。”
暗衛離開後,南雲錚隨手翻開一本雜書,卻久久不曾翻頁。
良久,南雲錚忽地合上書:“管家!”
管家推門走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拿個小的花瓶來,手掌大小,裝半瓶水。”
“是。”雖然奇怪,管家還是讓下人尋了個小花瓶給王爺送來。
把有些蔫巴巴的艾草胡亂的塞進小花瓶後,南雲錚又翻開書,片刻後忽地又合上,伸手將艾草整理齊整。
這才舒坦了……
翌日,攝政王辭去兵部尚書一職的事情火速傳開,但沒有一人看懂南雲錚此舉意欲何為。
“天子疑心重,本王雖是他的親舅舅,卻也深知帝王無情的道理,如今皇上已然成人,首先要收的就是本王手中權利,礙於君臣之道,本王也無可奈何。”
幕僚們想起宴會上皇帝要在兵部安插人的行徑,不免心中一寒。
“至於兵部,明面上的那些,送出去就送出去了,無傷大雅。”南雲錚道。
“我等明白王爺苦心。”幕僚。
【叮!】
南雲錚揪艾草的手停住,面不改色吩咐完事情,待幕僚盡數離去,方才打開系統查看新任務。
看完任務,南雲錚眼中閃過顯而易見的驚詫,又是…溫白疏?
第2章 假死?!
【溫白疏又被人欺負了,快去幫幫他吧!】
“溫白疏……”
南雲錚沉吟片刻,余光瞥過書案上的艾草花瓶。
“管家,備車。”
京城玉湖,一個裝扮奢華的畫舫上。
幾個穿著華貴的公子小姐圍上了一個藍衫小公子。
“爹只是好心才接你回丞相府,你可別不知好歹!”一個公子臉上滿是不屑。
溫白疏瑟縮了下,一張小臉嚇得蒼白,讓人無端生憐。
旁邊圍觀的粉裙女子見狀,眼中閃過一抹嫉妒,譏諷:“別整天一副楚楚可憐樣,好像我們丞相府虧待你了似的!”
還湊近捏住他的下巴,修的尖長的指甲毫不憐惜的戳在臉上,壓低聲音:“就只會跟你那狐媚娘一樣,生得個狐媚樣兒就到處勾引人!”
“二姊,我沒有。”小公子受了侮辱,身子氣得發抖,兩頰浮起一層薄紅。
“你敢跟我頂嘴?!”
……
爭吵聲惹的旁邊幾個畫舫中人探頭觀察。
畫舫上不知何時推搡起來,慌亂中一隻穿著粉色繡鞋的腳刻意絆了一下,藍衫的小公子猛地摔落湖中。
南雲錚剛找到溫白疏就看到這一幕,心下一驚,身邊也沒帶侍衛,頓時顧不得其他,匆匆用面具掩了面後“撲通”一聲跳入水中。
“咳咳——”
溫白疏還以為要完,沒想到突然跳下來一個黑衣人救了他。
小公子渾身濕透,幾縷發絲凌亂的沾在白嫩的臉上,被嗆了水後不住的咳著,眼中染上一抹水色。
南雲錚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也是渾身濕透,墨色的常服沾在身上,衣角滴著水,不禁皺了皺眉。
沒理會系統任務完成的提示聲,南雲錚一把將溫白疏扶上了馬車,自己也隨之進去。
“去最近的別院。”
“王爺?”聽到熟悉的聲音,溫白疏又仔細打量了兩遍救自己的人,很是眼熟,試探道。
見被認出來了,南雲錚伸手摘下了面具,水珠順著墨發流過臉畔,沒入脖頸……
溫白疏被那水珠晃了下眼,忽而回神,展顏一笑:“多謝王爺,王爺又幫了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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