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的東西,是不是信?”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確定。
“是。”看他猜出來了,溫白疏微微勾起嘴角,放輕聲音:“魏國溫丞相與趙國七皇子的來往信件。”
果然……如今魏國就像看似高大的老樹,實則內裡早已腐朽,潰爛,糟透了。
“本王,沒有問題了……”南雲錚閉了閉眼。
溫白疏眼睛轉了轉,看向他說:“禮尚往來,王爺是不是也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南雲錚微微一怔,隨後頷首道:“可。”
“第一個問題,”溫白疏放下筷子,說:“我與王爺初遇那次,王爺因何出現在禦花園?”
南雲錚眼皮一跳,面不改色:“宴會無趣,隨處走走。”
“我落水那次,王爺因何出現在玉湖?”
“只是巧合。”
“今日,王爺因何出現在後山?”
“巧合。”二人異口同聲道出這兩個字。
南雲錚抬眼,看小公子學他說完“巧合”後笑得樂不可支,眼中閃過一抹無奈,語氣故作冷淡:“別笑了。”
但溫白疏仿佛被點了笑穴似的,笑得停不下來。
無可奈何,南雲錚伸手敲在他額頭上,溫白疏這才捂著額頭停了下來。
溫白疏移開手後,白皙的額頭上有一道淺淺的紅痕。
南雲錚的目光粘在那一小片紅痕上,撚了撚手指,心道,也沒用多大力,怎麽就紅了,細皮嫩肉的……
不約而同的,兩人重新換了個話題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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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沉穩有力的敲鍾聲悠悠響起,已是戌時,寺內石燈熄滅,逐漸沉寂下來。
【叮!】
熟悉的提示音。
抬手將書又翻了一頁,南雲錚垂眸看書,睫毛在燭燈下照出淺淺的陰影,對系統置之不理。
十有八。九還是溫白疏……
系統與溫白疏似乎有某種莫名其妙的聯系,回想他白天提的那幾個問題,溫白疏貌似對他也有所懷疑。
燭火忽然一跳,南雲錚猛然回過神,手下的書還停留在那一頁,不由得心中微歎,認命的打開系統。
【溫白疏想要去後山,幫他把路上的守衛引開吧。】
眼神一凜,盯著那行字看了又看,南雲錚披衣起身。
手指在桌上不輕不重敲了三下,淡淡道:“把從這到後山的守衛調開,切勿驚動皇帝。”
窗外的暗衛回了聲“是”後再無聲響。
夜色沉沉,萬籟無聲。過了一會,院落中隱隱傳來某些動靜,聽聲音來自溫白疏的房間。
南雲錚眉毛微皺,怎麽感覺是溫白疏故意發出的動靜……
想了想,還是起身出門。
一路無人,即將走到白天困住溫白疏的那棵大樹附近時,南雲錚聽到了若有似無的交談聲。
一個是溫白疏,一個是有些沙啞的男聲。
腳步一頓,正猶豫著要不要再靠近一些,忽地,交談聲消失了。
南雲錚抬腳緩緩靠近,大樹附近毫無人影,月光的照射下,隱約可以看到地上有一小團陰影。
“這是……”
走近一看,一束用草葉扎起來的艾草放在地面上,草葉青翠。
南雲錚撿起那束艾草,十分確定是溫白疏故意所留,想來之前聽到的動靜也是他故意發出聲來的。
忽然,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南雲錚眼中的疑惑收起,將艾草掩於袖中,不動聲色的轉過身。
來人卻是新任禮部禮部郎中林初。
“臣,參見攝政王。”林初躬身行禮。
“林郎中不必多禮。”南雲錚思忖林初深夜來此的目的。
林初說:“還未感謝王爺為禮部解圍。”
白日那個員外郎是他的人,既然被猜到了,南雲錚也就懶得隱瞞了。
微微垂眸,說:“祭祀是大事,若出意外會影響在百姓心中的威望。”
潛台詞就是,你們怎麽鬥本王不管,但不能影響到魏國在百姓中的威望。
就目前而言,像祭祀這種大事暫時還不能出差錯。
南雲錚一邊應付林初,一邊暗暗思索溫白疏去向,從聲音消失到他走過來也就片刻時間,他能走去哪?
夜風輕吹,繁茂的枝葉嘩嘩作響,南雲錚忽地頓住,似是想到什麽,轉而又不動聲色道:“林郎中可還有其他事?”
明晃晃的逐客令,雖然是相國寺的後山而不是攝政王府。
林初不傻,面色如常告辭:“夜色已深,臣先告退,回居所歇息。”
轉過身的一瞬間笑意收斂,面沉如水。
待暗衛告知林初確已離去,南雲錚方才仔細觀察起地上雜亂的腳印,只有一雙腳印在某棵樹下戛然而止。
暗道果然,南雲錚走至那棵枝葉格外茂盛的樹下,抬頭望去,瞳孔猛地一縮。
樹影搖曳間,一顆腦袋微微垂下來,長發隨風飄蕩,極其嚇人。
“溫白疏……”壓下心中驚嚇,南雲錚口中一字一字蹦出這三個字。
樹上的人確是溫白疏,此時正橫躺在粗壯的枝乾上,腦袋隨意的搭下來。
聽到南雲錚聲音,艱難的翻了個身趴在樹乾上,頗有些歡快的招了招手:“王爺……”
南雲錚:“……”
折騰半天終於將溫白疏從樹上弄下來,南雲錚整理下寬袖,問:“你怎麽又跑樹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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