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久不說話,越墨冷聲道,“有事?”
顧硯深吸口氣,將問心劍放過去。
越墨仍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顧硯將問心劍推過去,“我受道尊所托,喚醒了宗主殘魂的意識,如今宗主殘魂就在這把劍裡。”
越墨道尊看看他,又看看那把問心劍,冷漠無波的眼神略微跳動了下。
“原來如此。”他自坐著的白玉高台上走下來,玄墨衣角拖過打磨光滑的石頭表面,在顧硯放問心劍的位置前停下來,彎腰將問心劍拿在手中,“我曾經出手替楚月凝佔卜批命過,他是早死的命格不會錯,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誰那麽大的本事逆天改命,讓楚月凝活了下來,沒想到……”
他的聲音很低,“居然是我嗎?”
顧硯,“嗯?!”
原來越墨道尊居然能說這麽長的句子?!
不對,越墨道尊就憑借他的一句話,居然就推算出來有人逆天改命的事兒了?!不僅如此,是怎麽確定那個逆天改命的是自己呢。
那麽厲害的嗎?!
他沒有回答越墨道尊這個問題。
對方也沒打算讓他回答,只是將問心劍抱在懷裡,眉眼低垂,神色間仍舊冷淡無比,沒有絲毫對問心劍的小心翼翼或者珍惜表情,語氣也很冷淡,“你走吧。”
顧硯是拿不準他的想法,只能點頭告辭。
見過越墨道尊回來,顧硯又擔心了兩日,就怕此時的越墨道尊並沒有想救宗主殘魂的想法。別他把問心劍交出去後,宗主的殘魂在劍裡消散了。
那他所做的這一切豈不是毫無意義?!
不過很快他便聽到越墨道尊親自前往啟月山,找魚家老祖宗借鎮魂燈的事兒了。
——從魚家老祖宗本人嘴裡。
那位老祖宗同魚池有七八分相似,須發皆白。
手裡拿著根在雲浮城買的糖葫蘆,邊啃邊不停的跟越墨道尊嘮叨,“哎呀,你們雲浮做的冰糖葫蘆可真好吃,脆香無比,又酸又甜!”
“好吃,真好吃。”
“我跟說啊,越墨,你呢既然想就救他,就把你那張活像別人欠了你多少靈石的臭臉收一收,要不然誰看到你的臉色能高興,不給再氣死一次就很不錯了!”
兩人同行過來,撞上出門的顧硯和楚月凝。
魚家老祖宗“哢嚓”、“哢嚓”咬著冰糖葫蘆,笑的眉開眼笑,“哎喲……這後輩生得可真好,你叫什名字?”
他問的是顧硯。
問完又去看楚月凝,也是極滿意的,樂呵呵的啃著冰糖葫蘆,“果然都是人中龍鳳,不可多得,魚池的眼光還是隨了我,真是不錯啊。”
“你們這雲浮山也打理的不錯,顧小子,勞你在山上給我建套能住的院子,就擱越墨的院子旁邊,我得看著他,免得他再整日擺出副要死不活的鬼樣子,別人救不回來,還反而讓他給嚇跑了!”
他是魚池的長輩,又是仙盟中難得的高手,要過來住,顧硯自然不會拒絕,當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都聽前輩的,我待會兒就去讓師妹給您安排。”
魚家老祖宗吃完了手裡的糖葫蘆,掂著自己的胖肚子站起來,豪氣乾雲的大手一揮,“你們雲浮靈氣如此醇厚濃鬱,我也不白住你們的,說吧,有沒有什麽事兒讓我幫忙的,讓我還個人情。”
顧硯跟楚月凝對視一眼,“有。”
還真有。
迎道一宗前輩們靈位回雲浮山的事兒。
當年那場大戰後,戰死在雲浮山的前輩們,屍骨都是由仙盟之人收斂的,皆供奉在仙盟所設的英烈堂中,並不是很願意讓顧硯他們帶回雲浮山供奉。
之前顧硯遞消息過去問,對方就推三阻四。
言辭也不是多麽溫和,問他,“當年的道一仙宗何等聲名赫赫,傳承悠遠,可不是你佔了雲浮山,在山腳下豎塊道一宗的牌子,你在雲浮山上折騰出來的宗門就是道一宗的。”
“就算你給宗門取名叫道一宗,那又跟當年的道一仙宗有什麽關系呢,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是道一仙宗的傳人,就算你師父清揚真人是從道一仙宗出來,你又有什麽資格,以元嬰修為來迎眾位與魔修血戰到底的前輩們回去?”
“將他們供奉在仙盟總部,遠比讓你帶回去的強。”
末尾還有些陰陽怪氣的奚落。
“你在北疆說的那些話我可都聽說了,你顧硯多麽厲害啊,居然能請動越墨道尊出手誅殺那兩隻九階獸王,如今天底下的人都知曉你最厲害了,既然這樣,你不如再請越墨道尊親自來趟仙盟迎道一仙宗前輩們的靈位回去。”
“越墨仙尊若是來了,我自然不敢攔。”
換句話說。
顧硯提出的要迎靈位之事,他們是攔定了。
——誰讓他們辛辛苦苦、不知道折了多少人進去,才將北疆三城的妖獸圍城之困給解決了,顧硯卻想憑借一句“是我請動了越墨道尊前往北疆三城”,輕輕松松就來分割他們的功勞。
結那麽大的梁子,他們不為難顧硯為難誰。
收到回信的顧硯對此表示無奈。
仙盟的人故意要在此事上為難他,以他如今的實力也沒辦法直接殺上仙盟,讓他們交還前輩們的屍骨和靈位。——或許在仙盟其他人的眼裡,他向仙盟索要由仙盟之人收斂好的屍骨,更像是強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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