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弦簡單的敘述了冬生為噬心藤獻祭的事情,“它先前便轉化吞噬了鎮妖幡的靈力,又有活人自願獻祭,這才解開了封印,同時還殺了我門中一名修士。不過幸好噬心藤剛解開封印,力量不強,我門中另一名叫歸鴻的修士製服了噬心藤,歸鴻一再核查,確認噬心藤已被符火燒盡,這才知會了七星門。”
“等我們趕到楓城時已過了數日,所有與之相關的痕跡已經消失,無從查起。所以我們當時都沒想到噬心藤還有同夥。”
霍弦此言一出,修士們紛紛一驚。
台下的風催雪略微抬了抬眼,捧起茶盞吹了吹,直覺接下來有好戲看了。這霍弦是個說書的好料子,講話還帶起承轉合,吊足了聽眾的胃口。
霍弦溫和儒雅,不像其他修士那般高高在上,骨子裡都透著冷漠,反而像個文人,通身都寫滿了謙謙君子,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有一種讓人立刻信服的魅力——如果不是當事人也在的話。
“此人名叫青峰,是一名魔修。”
“噗!”
風催雪差點被茶嗆著。
再看當事人青峰,表情巍然不動,好像霍弦說的事兒與他無關一般。
霍弦一本正經的胡扯,“噬心藤在楓城為非作歹的那段時間,這名叫青峰的魔修也混入了楓城,假借修士之名在城中招搖撞騙,隨後噬心藤便在城內連殺數人,誘使少年獻祭,解開封印。噬心藤不死不滅,只要有一寸藤蔓殘留,便可再生,噬心藤被符火製服時,這名魔修趁亂藏起了一小節藤蔓,而後便出了城,自楓城離開後,青峰還追查到了歸鴻的蹤跡,並殺死了歸鴻師弟。”
一個噬心藤已經夠讓人心驚膽戰的了,又冒出來個魔修同夥?!
“怎麽又冒出來個魔修?”
“竟與魔物勾結,簡直是喪盡天良。”
修士們紛紛怒聲。
有人忽然想起七星門之前的通緝令,“青峰?就是你們之前通緝過的那個魔修?”
“不錯。”霍弦頷首,“先前並不知他與噬心藤有勾結,隻當作普通魔修來追查,直到後來查出楓城事件的始末,我們才知曉青峰與噬心藤聯系甚密,想來青峰殺死歸鴻師弟,是為了幫噬心藤解恨。”
霍弦聲音愈來愈低,遺憾的歎道。
風催雪差點為霍弦的精彩表演鼓掌了,他看向身邊的青峰,幸災樂禍就差寫在臉上了,“我竟不知你這般忙碌。”
青峰:“……”
台下亂糟糟一片,霍弦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移向角落處,戴著紗笠的白衣人正在喝茶,以袖掩著,看不出什麽,而另一人面色始終淡漠,也看不出異樣。
……興許是自己多想了。
霍弦心道。
從進門起,霍弦便注意到了角落裡的這兩人。白衣人雖以紗笠擋著面容,但是仍能看出氣度不凡,修士大多形貌俱佳,是以單是氣質出眾並不會惹得霍弦頻頻關注。
霍弦關注的重點是那白衣人身邊穿藏藍衣袍的青年。那青年面容陌生,但只是坐在那裡,便有一種拒人千裡之外的凜冽劍意,是以那兩人周圍幾乎沒有其他人,大家都離得遠遠的。
在霍弦的印象裡,上一個有這樣凜冽氣質的人,便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魔修青峰。
……但現在看這兩人的表現,又不太像。
身邊的張文彥已絮絮叨叨說了一大串,表示七星門要全境抓捕魔修青峰以及噬心藤,但噬心藤隱藏太深,所以需要在座的各位多加留意配合。
說著,張文彥揮揮手招來身後侍從,“對了,霍仙師還為諸位準備了驅魔符,此符能夠抵擋噬心藤的魔氣侵蝕!此符是霍仙師親手所繪,諸位戴在身上,保管那噬心藤不敢近身!”
眼見張文彥越說越誇張,霍弦聲音溫和的打斷道:“勉強可以稍作防禦,這是霍某的一點微薄心意,希望各位可以收下。除魔之事,還得靠大家多多幫忙才是。各位日後凡是遇到異狀,不論事情大小,都請告知七星門。”
眾人連道不敢當不敢當,誰不知道霍弦雖年紀尚輕,但修為極高。能得到霍弦親手所製的符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說著,便有七星門的弟子上前為眾人分發類似銅錢大小的玉牌,卻色澤鮮亮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符咒,手指觸摸上去,自帶著一股涼意。
眾人一一取了,負責分發的弟子目光掃過取走符籙的人,確認接觸過符籙的修士身上沒有異常。
待負責分發的弟子走到風催雪兩人桌前時,風催雪不留情面的說,“太醜了,我不要。”
弟子:“……?”
霍弦正被一群修士圍住提問,無論什麽問題,霍弦都耐心十足的一一回答。聽到風催雪那裡的動靜,霍弦便朝眾人告了聲罪,走到了風催雪桌前。
“製作粗陋,確實是霍某不周。”霍弦歉然道:“但魔物凶殘,若是多帶一件符籙,也能多一分保障,二位道友說是不是?”說著,霍弦又看向青峰,微微笑了笑。
風催雪道:“你從哪裡來的自信?”
霍弦初時一愣,隔了一會才明白風催雪話裡的意思。
霎時間眾人臉色都有些微妙,還沒等霍弦有反應,霍弦身邊的七星門弟子卻已經忍不住了,原來這個白衣人是來找茬的!
弟子冷笑道:“好猖狂的口氣!敢問閣下是什麽人?又有多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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