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風催雪眨著眼巴巴的看著青峰。
——風催雪總有辦法讓人心裡咯噔一下。
青峰溫聲道:“怎麽會。”
“我聽彤兒說今夜有燈會, 我們去街上逛逛。”
“好。”
閣樓裡, 沈玉魄望著兩人拉拉扯扯的背影,一臉一言難盡。
彤兒小心翼翼的湊上來,亦是一臉一言難盡,“主子,風公子說等不及了非要過來, 我也攔不住。”
沈玉魄拂了拂衣袖, 姿態隨意, “方才你跟他,都說了些什麽?”
彤兒疑惑問, “您是說風公子?”
一說到風催雪, 彤兒就來勁了, “風公子好像什麽都不懂的樣子, 但是人還挺好打交道的, 問東問西的, 倒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說來聽聽。”
“哦,風公子先是問城裡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我說盛定樓的撥霞供是一絕,鍾翠亭賞丹霞日落也很不錯;風公子又問咱們樓又是做什麽的,我說不過就是丹霞城普普通通的第一酒樓而已;然後風公子接著問這裡的老板是不是只有您一個人,我說當然了,然後風公子就說您好有錢……”
沈玉魄:“……”
“後來風公子又問青峰前輩以前是不是常往這裡來,我說當然啦,青峰前輩和您關系可好了,風公子便羨慕的說感覺你們倆像是像是很多年的老朋友,自己都沒有老朋友,我便說您和前輩是自幼相識……啊,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彤兒訕訕道。
沈玉魄揣著袖子涼涼道:“不然你以為呢?他還問了什麽。”
彤兒瑟瑟縮肩,“那……那我下次少說點。風公子接下來就和我說了青峰前輩被通緝的事情,他好像有些煩惱青峰前輩的心魔,想幫前輩解決心魔,就問了我一些關於心魔的事情。”
解鈴還須系鈴人,彤兒隻知青峰的心魔很厲害,卻不清楚為何而來,因此也說得含糊其辭。
彤兒把兩人的原話給沈玉魄學了,聽得沈玉魄直皺眉,訓斥道:“才認識的人你就給他說了這麽多,底兒都給人家露光了!”
彤兒也是跟沈玉魄轉述的時候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竟說了這麽多,當下有些訕訕,“奴婢知錯了,下回我不說了……可我好像也沒說什麽特別重要的……”
“青峰怎麽會跟風催雪提心魔的事,他給你下套你看不出來?”
彤兒一愣,抿緊了唇,“我……”
沈玉魄泄氣,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下次長點心。”
彤兒噘了噘嘴,“好嘛,我以為風公子是青峰前輩的道侶,肯定是知道這些的……這樣看來,青峰前輩也並不是很信任風公子嘛,要說青峰前輩最信任的人,應當是主子您了。”
說到此處,彤兒興奮的雙手合十,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如此說來,主子您還是有機會的!”
然而一抬頭,卻見沈玉魄皺著眉,一言難盡地看著她。
沈玉魄揉了揉彤兒的頭頂,“我什麽時候說我喜歡青峰了?”
“誒?”彤兒愣了一愣。
沈玉魄轉身進屋,錦繡花袍在半空中微微揚起,日光下,精致繁複的繡紋如同發光一般。
彤兒摸了摸頭頂,忙不迭的跟著沈玉魄的裙擺後邊進了屋。
……
走出春風得意樓,街上行人熙攘,車水馬龍,一派熱鬧之景。丹霞城是北境最大的一座城,其熱鬧新鮮程度是其他沿途小城不能比的。
青峰的意思是要在丹霞城住一段時間,讓沈玉魄查清消息,好再做下一步打算。不待風催雪發問,青峰便又為風催雪解釋了對方心裡的疑惑——沈玉魄的酒樓明為酒樓,實則是一個消息往來之所,消息最為靈通。
風催雪低低的“哦”了一聲,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喧鬧不停,風催雪的這一聲幾乎淹沒在了人聲裡。
但青峰還是聽見了,他側過頭,便見風催雪微微垂著眼,似乎有些……落寞?
青峰忽然想到,自他們來到丹霞城後,他只顧著正事,有些疏忽了風催雪,再加上沈玉魄之前的行為……
“我……”
“你……”
兩人齊齊開口,又齊齊頓住。
青峰:“你先說。”
風催雪:“我先說。”
風催雪開門見山道:“我覺得你那位朋友討厭我。”
青峰一愣,“沒有。”
“她肯定討厭我。”風催雪斬釘截鐵,“那麽明顯。”
見到風催雪有些委屈的表情,青峰瞬間有些手足無措,他如何不知沈玉魄並不待見風催雪,“我們不住她那裡了,去別的地方住好不好?”
風催雪搖頭,“這樣就跑豈不是很沒面子?我只是覺得……你這個朋友,是不是嫉妒我比她長得好?”
青峰:“……”
風催雪哀怨道:“可是我有什麽辦法呢?長得好又不是我的錯……”
青峰深吸一口氣,轉身從旁邊鋪子上拿了副白紗鬥笠,扣在風催雪頭上。
“為了不讓更多人嫉妒生氣,你還是戴上吧。”青峰沉聲道。
風催雪連忙要把鬥笠拿下來,卻被青峰按著頭牽走了,攤主正要大喊,卻見凌空飛來一塊銀錠,輕輕落在了攤主的懷裡。
“他們嫉妒他們的,反正不高興的又不是我。”風催雪奮力扒拉下青峰按在頭頂的手,作勢要把鬥笠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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