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彩表情微頓,兩眼飄忽陷入了沉思,似在思考這兩者之間的關聯。
過了一會,春彩似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肩膀也塌了下來,她歎了口氣,終於說了實話。
“我也不知道他們一個月前是去做什麽了,當時老麻隻跟我說,他要去發大財了,還讓我不要往外講。”春彩垂下了眼,“他把這件事還告訴了孟大郎,要孟大郎也跟他一起去,所以那天孟大郎才來找他。”
“他們倆是晚上走的,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大概過了兩天,老麻回來了,從這以後我再也沒見孟大郎。後來孟冬生來我們家問孟大郎人呢,老麻也不說話,把他趕走了。”
風催雪:“你沒問過老麻?”
“問了,當然問了,老麻回來的時候樣子就不對勁,看起來恍恍惚惚的,他隻跟我說孟大郎死了,讓我不要往外講,就當什麽都不知道。”春彩道:“我覺得他們是遇上了什麽事,要不然老麻也不會嚇成這樣。但這件事也沒怎麽引起大家注意,老麻跟那些官差老爺混得好,那些官差老爺後來也沒人提孟大郎的事。”
風催雪:“他們許是知道什麽。”
春彩點點頭,“應當是知道的,但沒人提,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風催雪問:“孟大郎人緣不是很好嗎?沒有人細究?孟冬生父親失蹤,他後來沒再糾纏此事?”
春彩扯了扯嘴角,“大家都欺負他老好人,想佔他便宜,好多人都愛找他幫忙或是跟他借錢,因為他從不拒絕。平時親親熱熱,人失蹤了也不見誰真的關心。至於孟冬生,那小子本來就冷心冷肺的,鬧過一次就走了。”
風催雪似笑非笑,“看來你們跟孟大郎的關系也跟其他人一樣。”
春彩訕訕,“這怎麽一樣,我們還是關心過的,關心過的。”
問到此處便再也問不出新的線索,風催雪與青峰便離開了春彩的家。
風催雪仍在思索,“老麻跟孟大郎到底去了哪?孟大郎因此而死,老麻又嚇成了那樣,孟大郎怎麽說也是官差,城主究竟知道什麽,才要急於遮掩這兩件事?”
青峰道:“恐怕也與那兩名七星門的修士有關,我昨夜聽到他們三人一同商量什麽事,並且要瞞著我們做,恐怕也與這兩件事有關。”
風催雪點點頭,忽然反應過來,登時滿臉驚訝,似是沒想到青峰也會做這種事,“你居然還會聽人牆角?”
青峰微一皺眉,連忙否認,“只是路過。”
風催雪滿臉狐疑,但沒有再說,隻問,“或許孟大郎與老麻的這些事,與偷盜鎮妖幡的人沒有關聯,那個人很有可能只是把下了禁製的鎮妖幡隨手扔到那裡,引我們白跑一趟。”
青峰道:“有可能,但孟大郎與老麻之死確有隱情,並且跟城主與那兩名修士有關,這一點得查清楚。”
風催雪點點頭,“行,那我們去找孟冬生?”
風催雪在調查這件事上的積極有些出乎青峰的意料,青峰眼裡露出意外之色,風催雪立刻便明白青峰在想什麽,“畢竟我是個正直的好人,好人總是不想見到這世間有太多枉死冤屈之事的。”
*
日漸黃昏,街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一名少年懷中抱著一物,在路上氣喘籲籲的奔跑著,似乎有急事。
搖著扇子的錦衣公子從拐角處出現,攔住了少年的去路。
少年驚愕的抬起臉,錦衣公子把扇子一收,他逆著光,整張臉埋在陰影裡,居高臨下的望著少年,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找了你一天了,你去哪了。”
*
再說風催雪與青峰那邊,兩人尋至賭坊,賭坊的門關著,黃昏時分按理來說生意最好,然而賭坊卻關了門。
冬生是賀良傑的隨從,按理來說應該在賀良傑身邊,城主府裡也不見賀良傑和冬生的蹤影,下人說不知去哪了。
這兩個人,同時不見了。
第十四章
月明星稀夜。
家家關門閉戶,整個楓城陷入沉睡之中。
青石板的街上灑滿銀白月光,一隊巡邏守衛整齊肅穆的走過長街,寂靜的夜裡除了守衛整齊的腳步聲,安靜得再無其他聲響。
在月光籠罩不到的深巷裡,一具屍體安靜的躺在陰影處,心口處如被猛獸撕裂一般,裂出一個可怖的大洞。
*
“你比本座想象得還要無用。”
陰暗的室內,陰森的聲音說道:“待新的鎮妖幡製成,本座不會再幫你毀第二次。”
“我會在製成之前毀掉。”另一人語氣堅定。
陰沉的聲音冷笑了一聲。
另一人忽然道:“是不是只有修士的血才能解開你的封印?”
陰森的聲音嘲弄道:“你殺不了修士。”
那人道:“我殺不了他們三人,但我昨日親耳所聞,青峰身邊的那個白衣書生也是修士。他親口說自己失去靈力和記憶,我覺得,可以從他那裡下手。”
陰暗的室內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陰沉的聲音道:“把他為本座帶來。”
“這一次若再成不了,本座不會再助你。”
那人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我會殺了他。”
城主府。
烏雲將星月掩藏在薄霧下,照耀在院中的月華也逐漸黯淡了下來。
官差在院前傳完消息後離開,風催雪與官差交談完後回了院子,正房木門依然緊閉,不知道青峰什麽時候才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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