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涯君’卻不接。
風催雪手指一松,鳴雪劍當啷一聲落地,“不要的話就扔在這吧。”
……
關於鳴雪劍的記憶碎片般湧進腦海,這微末的一點記憶,卻足夠讓風催雪如醍醐灌頂。
原來,這本就是他的劍。
風催雪亦終於知道了,自己是誰。
揮劍而出的一刹那,青峰握住了風催雪的另一隻手,源源不斷的靈力從青峰的手掌傳入風催雪體內,兩人明明沒有說一句話,卻心有靈犀一般配合默契。
靈力匯聚於鳴雪劍刃,悍然朝噬心藤劈下毀天滅地的一劍——
一瞬間土崩石裂,漫天塵土飛揚,劍氣穿破層層魔氣徑直刺進噬心藤的心臟!
噬心藤身周藤蔓盡數被凜冽的劍氣撕裂,魔氣轟然潰散,歸鶴的身軀倒了下去。
長夜寂靜,眾人皆是屏住呼吸,沒有人敢過去,大家精神緊繃,時刻提防噬心藤會不會又一次復活。
過了一會,周圍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噬心藤真的死了。
風催雪感到握著自己的手松了下來,一低頭,便看見青峰力竭的閉上眼倒在了地上,他的胸膛沒有一絲起伏,鮮血在他身下匯作一灘,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流盡了一般。
耳邊響起歸鴻驚慌的聲音,“快、快救人!”
接著便是一片兵荒馬亂,風催雪翻找了青峰全身丹藥,在歸鴻分別辨認之後給青峰喂了下去,勉強護住了青峰的心脈。
回到城主府後,城主又翻出珍藏的老參等藥材盡數給青峰灌了下去。
幸好噬心藤還沒有傷到青峰的心臟,否則即使有再多的藥材也回天無力。
青峰足足昏迷了三日才醒來。
他緩緩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空蕩蕩的帳頂。
房間內空空蕩蕩,桌子上放著他的劍,除此之外乾乾淨淨,似乎許久都沒人來過這裡,就連空氣中也泛著一絲冷意。
青峰勉力撐著胳膊坐起身,環視著周圍,一股名為失落的情緒席卷了整個心臟。
風催雪推開門時,便看見青峰滿眼失落地靠在床頭,見門打開,青峰面色怔然地抬起頭,定定地望著風催雪。
風催雪捧著一個大盤子,側著身子從門外艱難地挪進來,“你醒啦,這是什麽表情?”
青峰嗓音沙啞,“我以為……”你走了。
風催雪:“你以為……?”一邊說著,風催雪一邊把大盤子放在桌上,取出上面的碗碗碟碟,“剛蒸好的桂花糕,還有好多點心,你餓了吧,要不要吃點?”話說完忽然反應過來青峰還受著傷,應該喝藥,於是又端起旁邊的藥蠱,“算了,你還是喝藥吧。”
說罷風催雪便端著藥碗要往青峰嘴裡塞。
青峰忙側過頭避開。
風催雪疑惑的一挑眉,把碗往青峰臉邊懟了懟,“這藥對你傷口有益,我是看你現在受著傷不能動才給你喂的。”
青峰:“我不……”
風催雪循循教導:“你可是怕苦?良藥苦口,喝了你才能好,這樣,喝完我獎勵你吃桂花糕。”
青峰氣若遊絲,“燙,你好歹找個杓子。”
風催雪四下看了看,沒尋到,當即覺得青峰事多,“前幾天都是這麽喂的,沒杓子就不能喝藥了嗎?”
“我自己喝。”青峰艱難的抬起手,看著幾乎要懟到臉上的藥碗,眉頭緊蹙,有些艱難的問,“怎麽喂的?”
風催雪比劃了兩下,“就捏著鼻子,這樣這樣……我就知道你嫌藥苦,昏迷著也不省心,喂都喂不進去,每次都要倒一臉。”
青峰:“……”這是方法的問題。
下一刻風催雪便看見青峰‘蹭’地一下坐起來了。
風催雪呆呆的看著青峰兩三口喝了完藥,呆呆的接過空了的藥碗放下,鼓了鼓掌。
“噬心藤死了?”
風催雪頷首,“歸鴻仔細檢查過,確實死了,可惜歸鶴跟冬生是救不回來了,昨日已經下葬了。”
青峰面色肅然,“噬心藤的來源需得查清楚,城主與那兩個修士沒說實話。”
青峰昏迷的這三日,風催雪也已問過城主與歸鴻關於孟大郎和冬生的事,兩人說辭仍與當日給青峰說的一致。
但結合冬生當日給噬心藤血祭時所說的話,城主的言辭就顯得不是那麽可信了。
“若孟大郎僅僅只是被噬心藤所殺,冬生最應該恨的應當是噬心藤,其次才是那六人。況且城裡其他人與他無冤無仇,他死前卻說要殺全城的人,這也是疑點。”風催雪道。
青峰頷首,“待我傷好一些,我們就去查……”
“這倒不急。”風催雪慢悠悠道:“我只是好奇,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青峰抬起眼,便見風催雪微微勾著唇角,似笑非笑,那雙輪廓精致漂亮的鳳眼裡沒有一絲感情。
“那天我問你,我是不是修士,你便順著我的話往下編,說我們都是散修,與雲涯君並不相識。”風催雪笑了一聲,“現在我知道了,原來我們都出身於天衍派。”
青峰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
風催雪接著掀開衣袖,露出腕間精致細的銀環來,“我問了歸鴻,他亦認不出這是什麽東西,鳴雪劍削鐵如泥也切不開它,歸鴻用靈力也不能使它撼動分毫。”
“這又是什麽厲害東西?你在我這樣一個死人身上大費功夫,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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