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玉有被上面的239分數驚到,“你好像很喜歡玩這個?”
——確實有段時間很流行用小程序玩遊戲,但等潮流一過,這種簡單的遊戲幾乎就無人問津了。
然而他好幾次都看到秦昭拿著手機在嘟嚕嚕嚕嚕嚕。
見祈玉看著自己,秦昭關閉手機,認真地想了想:“應該吧。”
“……”
祈玉又抽了抽嘴角——什麽叫“應該吧”,喜不喜歡你自己不知道嗎。
“帥哥,你們的烤串。”店家親自端著盤子上來了,笑得像朵花。
黑色陶瓷盤子上銀簽子反射著光,羊肉油亮,孜然和辣椒的鮮香頓時直往人鼻子裡鑽,兩人各自拿了一串。
烤肉吃到嘴裡時祈玉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什麽都不重要,煩惱都見鬼去吧,乾飯才是人間快樂。
差不多吃完後他起身,想抽張桌子另一角的紙巾,余光卻掃到了隔著樓梯的對面那桌,五個穿得非常潮的酷哥正嘻嘻哈哈比著手勢交談。
其中一個剛好抬頭,與祈玉面對面,然後雙雙愣了愣。
祈玉抓紙巾盒、轉頭、坐下、低頭的動作一氣呵成——然而已經晚了。
“Hey——”看著就非常搖滾的酷哥右手舉著酒瓶左手一撐欄杆,瞬間就斜著身子翻了過來,“Judas!!”
“……”
聽到那個稱呼,祈玉恨不得當場栽進盤子,就這麽一頭磕死在這裡。
他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你認錯人了。”
然而那邊的青年明顯已經上頭了,幾步就衝到祈玉這桌,坐在祈玉旁邊的空位上,伸手狠狠勾住後者肩膀:“朋友!”
“!”
不用看祈玉也知道秦昭現在會是什麽表情,他趕緊推開肩上那隻死沉死沉的手,喃喃道:“你不要過來啊……”
“?”搖滾酷哥傷心又不解,“半年不見,甚是想念,你的反應竟然是裝不認識我?”
祈玉絕望地捂著眼睛,打算封閉自己。
酷哥放下酒瓶子,酡紅著臉打量了一下周圍,才終於看到了對面還有一個人,“是什麽迷了你的眼睛,是我對面這位帥哥嗎你這個猶大?”
祈玉:“……可以了,不要再cue這個中二的名字了,我謝謝您。”
酷哥誇張地聳聳肩:“那叫你什麽,Saitama老師?不是你說這樣像‘賽他媽’一樣,太難聽了才換的嗎。”
祈玉兩隻手都放到額前去了,手肘撐在桌上擋著臉:“有關qiyu這兩個字,其實是個誤會……”
“不介紹一下嗎?”
聽到這個聲音,祈玉從縫隙裡偷看了一眼對面——還算平靜。
“你好啊帥哥,”酷哥倒很是自來熟,“我是三條街外那家叫Alpha Club的店老板Gavin,夢想是組一支樂隊,你也可以叫我加文,歡迎來我們店裡玩啊。”
“Club?”秦昭將這個單詞重複了一遍,又咽下,只是點點頭,“那這位……”
他看了看已經快縮到桌子下面去的人,念道,“Judas?”
加文非常上道地接上了,詠歎調似的:“我的阿猶,我的夢中情主唱,可惜在酒吧裡幹了半年就跑路了,感謝耶穌佛祖穆罕默德,今天又讓我們遇見!”
祈玉有氣無力:“走開啊你,搖滾我真的不行,重金屬我唱的跟shit沒有區別,忘了我吧,你值得更好的。”
加文明顯已經喝上了頭,酒瓶子一敲,原地搖了起來:“不,拿起你的皮衣皮褲小亮片,我們去征服世界——”
“……你先征服一下酒後降智吧。”
祈玉一把按住他,看向對面,揚聲道,“來人啊,把你們老大弄回去!”
加文:“不許過來!誰過來我弄死誰!”
祈玉:“……”
加老板衝對面吼完,見祈玉一臉不耐,嘴一癟,眼睛裡竟然迅速積起了水光,開口卻是一段高亢的:“不要走嘛,Sing for me——my angle of rockband!”
祈玉看向秦昭,“他喝醉了,你懂吧。”
秦昭深表讚同:“已經醉得開始唱音樂劇了。”
祈玉:“所以……”
秦昭:“所以你還在夜店唱歌?還有皮衣皮褲小亮片?”
“……”
好大一個痛苦面具壓在了臉上,祈玉說,“別聽他瞎說,你看我這副嗓子,像是能搖滾的人嗎?”
“You liar,you Judas!”加老板一秒切歌,兩隻眼睛裡已經盛滿了傷心的淚水,看祈玉的目光宛如看一個拔吊無情的渣男,眼看著就要決堤,“我們明明一起度過了那麽多快樂的夜晚,唱過歌跳過舞,拍過照片錄過視頻,你那天唱high了還想脫衣服!”
祈玉頭都要大了:“那是因為皮夾克太熱了!”
加老板:“可你裡面穿的是網格!”
祈玉敲起了酒瓶子:“你他媽給我閉嘴!”
加老板:“……”
玻璃撞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終於震落了加老板蓄謀已久的淚水,他無聲地哭成了個小姑娘。
一時間這桌落針可聞。
安靜已久的秦昭說了一句:“bravo。”
祈玉敲完那一下又回復了先前撐著額頭的姿勢,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好在這家店人氣足夠旺,各桌也都在說各自的,十分吵鬧,這一下並沒有引起什麽圍觀。
秦昭說:“你把他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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