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石頭
兩人大眼瞪小眼會兒, 祈玉扭了扭,試圖抽回尾巴:“你瞎說什麽呢。”
秦昭捏住尾段:“還差一點,再等會兒。”
“我自己來。”
“最後一點了,體諒一下強迫症吧。”
“……”
於是祈玉隻好放松身體, 讓對方把鱗片都刮過一遍, 莫名有種即將下鍋的錯覺。
“對了,關於那個十大歌手的事, 有老師聯系你了嗎。”忽然想起了這事, 他問。
秦昭專注地低著頭,隨口應道:“嗯。”
祈玉詢問道:“有什麽想法?”
秦昭想了想:“受寵若驚?”
“……”祈玉無語半晌,“我是問, 你對那個市裡辦的比賽有什麽想法。”
“哦,沒想法,不感興趣。”
“那下周五學校的比賽呢, 唱什麽歌?”
“你決定就好。”
剛好旁邊路過了一條青青, 祈玉把化出本體的小蛇撈到身邊,對秦昭道:“你好敷衍。”
青青遊著遊著,蹭了蹭祈玉鰭邊的鱗片,感到手裡的尾尖微僵, 秦昭見狀, 伸手把小蛇拿到另一邊。
然而指尖蹭到那幾片靠近腹部的銀鱗時, 卻有種詭異的濕滑黏膩感——這種感覺出現在陸地上很正常,但這可是在水中。
他目光定格,很快就看到了某片與周圍稍顯不同的鱗, 面積較大且格外圓潤, 顏色較深, 邊緣還有一層宛如薄紗般的透明角質層, 先前應該就是碰到了這層透明東西。
秦昭下意識以為那是粘在鱗縫裡的汙物,用指甲稍稍撥了撥,誰知還沒來得及動手,那塊“透明角質”竟然自己脫落了下來,鱗片也隨之翻開了。
下一秒,懷裡的尾巴像是觸電般,條件反射地劇烈一抖,鱗片全微微炸開,朝上迅速掃過,隨即猛地收了回去。
猝不及防之下,秦昭的脖子就被這條尾巴扇了一耳光,被抽到的皮膚很快紅起來。
“你做什麽?!”祈玉瞬間遊出三米遠,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昭,“你想……”他頓了頓,有些面紅地換了種說法,“你想拔我鱗片?!”
秦昭看著手裡的東西。那本來是透明的角質層,脫落下來後,竟然飛快地在水裡變成了玉石般的乳白色,質地也越來越硬,摸起來的手感奇特,簡直就像是……像是……
他忽然想起了對方第一次來到這間別墅時,在浴缸裡睡過去後,自己在浴缸裡看到的好幾片破碎後的白色蛋殼。
當時沒有多想,畢竟這種事太離奇,但現在看來……
秦昭將那片東西放到鼻尖嗅了嗅,有股淡淡的豆香,腦海中浮現電光石火間看到的翻鱗的場景,他的面色漸漸複雜起來:“你還會下蛋殼?”
祈玉眸光閃爍:“聽聽你說的,像人話嗎,沒蛋哪來的蛋殼?”
秦昭用指骨敲了敲這片東西,聲音沉悶,似乎很是堅固:“那不然是你鱗結石了?”
祈玉:“……”
秦昭化出爪子化了一下,表面竟然連條裂縫都沒有,又用力戳了幾下,才堪堪戳出一個小孔。
這是個極其堅硬的殼。
他看向三米遠的某條大魚,饒有興趣地問:“那你會下蛋嗎?”
祈玉回答地很快,甚至有了惱羞成怒的味道:“不會!”
“魚子呢?”
“……你有病?”
秦昭聳肩,將蛋殼收在一邊,不說話了。
祈玉腦子裡一片亂哄哄的,不等他多說,匆匆上了岸。
沒多久,白邙回來了。
樓煥似乎在下午來敲門後就已經離開,整個別墅都沒有這個人來過的氣息,是祈玉給白邙開的門。
兩人都沒想到會看到對方的這張臉,在門口僵持了會兒。白邙注意到門後的人似乎是剛從水裡出來,隻披著件黑色睡袍,罕見的銀色長發在腦後隨便扎了個揪——真的很隨便,白邙都能想象出這人邊走邊扎的樣子,還有好幾綹碎發在前相互夠饞胡亂垂著,屋內敞亮的燈從他身後照來,銀發順滑得都有些反光。
他的眼尾眉梢都洇著薄紅,有種說不出的脆弱,目光卻很亮,正不善地看著自己。
白邙下意識咽了口唾沫,莫名有些心虛,沒話找話道:“……祈學長你好?”
祈玉微微蹙了一下眉,將口袋裡迫不及待想跳出來的青青按回去,轉身回了自己房間,反鎖房門。
白邙撇了撇嘴,心道這位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昭哥。”說著,他敲了敲主臥的門,“我回來了……臥槽?”
秦昭站在門框邊,浴袍松松垮垮套在肩上,腰帶隨便打了個結,露出脖子上一段明顯的、被什麽長條東西抽過的紅印。
白邙的聲音都在顫抖,“誰抽你了……不是,你們發生腎麽事了?他還去染了個頭髮?”
秦昭摸著脖子:“沒事。”
白邙想起了什麽可能,悄悄抻長了脖子,試圖朝裡看:“可……”
哢塔。
秦昭朝前幾步,將門鎖扣上,率先走向書房:“過來說。”
“……”
聽出了那聲音中的嚴肅,白邙隻好收回好奇心,跟著轉身。
客臥裡,祈玉坐在電腦前,在各大文獻大站瀏覽關於基因和遺傳的知識。
秦昭說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耍流氓,但某種程度來說並沒有錯,也是這麽多年來,祈玉心裡的一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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