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先是張開嘴,好奇地嘗了嘗筷子上的味道,然後就被甜味迅速吸引,何止戈把筷子往外抽出來一點,貓貓就把腦袋也跟著伸出來一些,抬高一些,貓腦袋也會抬高,吮吸著最後的一點甜味,怎麽都不肯松口。
言澤撓了撓她的脖子,聲音歡快:“蜂蜜就像蜂蜜一樣,是隻甜甜的小貓。”
大貓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第一個“蜂蜜”指的是她,松開筷子,害羞地躲進了言澤懷裡,整隻貓都趴在衣服上,不肯把臉露出來。
言澤與何止戈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他突然覺得這個畫面很美好。
夕陽,美食,貓貓,沙發。
無憂無慮,生活平靜,還有個默契的朋友。
美好的讓他想要就這麽留下來。
言澤慵懶地向後靠在沙發背上,打量著面前的人。
何止戈頭一次有這麽緊張的感覺。
遠比第一次獨自面對異常更為忐忑。
他下意識挺直了腰背,想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一些,然後在心裡回憶自己的今天的打扮。
白襯衫,黑褲子,但是在床上躺了一會,估計有些起褶,剛剛做飯,為了方便,還把袖子卷起來了……
言澤看了一會,收回了視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何止戈心涼了半截,想要問一句,把那層窗戶紙戳破,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那個朋友最近怎麽樣?”
言澤一愣:“什麽朋友?”
“就是上次跟你去海邊吃燒烤那個,”何止戈走到一旁,喝了口水,像是隨口一問,“你們最近沒出去玩嗎?”
他說這個,言澤就想起來了。
也順帶著想起了某人吃獨食的行為。
說起這個,他就來氣:“我以為他挺可憐的,也沒有其他人可以交流,特意花了時間給他……準備禮物,結果是我想錯了,人家厲害著呢,那麽多人給他送好吃的,排隊都得排一會。”
何止戈皺了皺眉。
聽這個描述,似乎是癡心小可憐和花心大蘿卜的故事。
他又心疼又有些難受,拿來筷子,分給言澤一雙,悶頭吃了一會,才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就當之前的心疼喂了狗,”言澤惡狠狠地咬了口芹菜,哢嚓一聲,清脆極了,“早知道就不費那些功夫了,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擼擼貓。”
兩個人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居然神奇地聊了起來。
何止戈給他夾了塊紅燒肉,看著他塞進嘴巴裡,腮幫子鼓起來,小倉鼠一樣,嚼完,咽下,才沉聲道:“他不值得。”
言澤又夾了一塊魚,小雞啄米式點頭:“所以,我準備今晚好好報復他一頓。”
何止戈突然有些不詳的預感:“我送你那本《刑法》看過了嗎?”
言澤:“……”
沒有!告辭!
他有些鬱悶:“咱能不能別老提這茬?我臉上刻字了嗎,你總是一副明天我就要進監獄的樣子。”
“不是,”何止戈立刻否認,想了想,試探著問道,“你打算怎麽對付他?”
“哼,”言澤一臉凶狠,把一根芹菜狠狠地咬成兩截,“我要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
何止戈:“……”
更不放心了。
他拐彎抹角問了幾句,言澤都不肯告訴他。飯後,何止戈開車送言澤回家,言澤解開安全帶,抱著蜂蜜下了車,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了開窗戶的聲音。
他不明所以地轉過身。
“言澤。”
何止戈難得叫了他的名字,以一種極其認真、極其嚴肅的語氣。
“……啊?”
“如果相信我,我可以給你一些建議,不至於為了一個人渣搭上自己,”何止戈看著他的眼睛,聲音低沉了許多,“如果你堅持自己的想法,隨你,我的手機一直開著,不會關機。”
他如此鄭重,似乎在許下什麽承諾:“你隨時可以找我。”
言澤挑了挑眉,抱著貓走了回來,胳膊搭在車門上:“何隊長,你好像在撩我。”
何止戈還是那個表情,認真且坦蕩,甚至點了一下頭:“對。”
言澤一愣,沒想到他會直接承認,還是這麽一副表情。
他愣了兩秒,沒有害羞的感覺,反而有些……興奮?
他歪了歪頭:“你有對象嗎?”
“沒有,從來沒有,”何止戈立刻反問,“你有嗎?”
“沒有,從來沒有,”言澤學著他的話,說完,想到了什麽,咬牙切齒,“有個員工,之前拿他當朋友,以後就只是黑心老板和牛馬員工了。”
“何隊長,”他緊接著問,嘴角勾著笑,眼睛亮晶晶的,散發著無聲的誘惑,“那你想找一個嗎?”
何止戈沒想到言澤會直接問出來。
他放任心臟快速跳動了一會,除了耳邊擂鼓一樣的心跳聲,除了眼前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聽不見。
半晌,雜亂的思緒沉靜下來,他再次開口:“我想找一個,從現在到生命的結束,一直都是這一個。”
言澤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個“一直”,不是常見的、說完就會扔到腦後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而是真的會這樣做。
但他有不同的想法:“我會一心一意,全情投入,也會在感情消失後果斷離開……不然的話,不就成怨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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