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文宣公子,他不算永安侯府的人,事發前幾日因家裡有事被叫回了宦家。”漢宮秋早已把盡可能多的消息打聽好了。
相府內紀疏雨把整個行動過程告訴顏珹後打算離開。
“且慢,紀大人。”顏珹叫住他,面色十分友善,“紀大人可還記得潤五學堂之事。”
“這是何意?”
“工部尚書發現了漏網之魚藏在永安侯府,太后一氣之下把永安侯府所有人下了獄。”
“這是話裡有話。”紀疏雨的目光掠過顏珹的臉,“這才多久,她又出來作妖了,可是昏,皇上出事了?”
“實不相瞞,我已經有段時間沒能見到小景了。”顏珹語氣嚴肅起來,“太后說他病了。”
紀疏雨對顏珹沒什麽好印象,不過三公子對昏君似乎挺好的,他們兩個像是友人一般,便耐心聽他把話說完。
“小景很可能被軟禁了。”顏珹皺起眉,面露擔憂之色,也怪自己冒然讓小景參與朝政。
太后式微靜待時機,能讓她安分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上官景是個廢物。
而他一旦開始有意識把握皇權,這就狠狠觸及了太后的利益,她是絕不會輕易放手的。
“下官聽完了。”紀疏雨並沒有發表什麽高見,現目前對他來講最重要的是立刻找到三公子把他保護起來,“告辭。”
顏珹以為紀疏雨會和他一樣擔心小景的安慰,沒曾想紀疏雨毫無反應。
他果真是事不關己,誰在把控朝政都不介意,這大概是對天家的報復吧,“你真要如此,天下大事竟是一點也不在意。”
“若不在意,又何需回京。”
顏珹松了口氣,“你要小心,現在盯著你的不是我,是太后,她現在還掌握了玉璽。”
紀疏雨聽後什麽話也沒說,快步離開了相府。
然而官兵四處搜查三公子,紀疏雨回到大理寺後,大理寺卿早就被打了招呼,不能讓紀疏雨參合永安侯府之事。
不和他共享消息,還警告他,“如果發現將軍府的人和永安侯府有勾結的話,到時候拖累的可就不止一個永安侯府了。”
紀疏雨本就不打算用大理寺的力量,直接分配將軍府的人手偷偷尋找柳凌風的下落。
柳凌風現在已經不能出城躲避,官兵們也在挨家挨戶搜查,遲早會發現他和漢宮秋,現在唯一可以躲的地方,有了!
夜晚的相府外沒有什麽官兵,畢竟誰也不會想到顏珹會窩藏罪犯,就是想到了,也不敢搜。
漢宮秋抱著柳凌風直接翻牆而入,直闖顏珹書房。
府兵追圍進去,顏珹被闖門聲一驚,看到是柳凌風,便讓府兵都退下。
真是出人意料。
顏珹挑眉淡然看著柳凌風,“三公子可是來找我算帳的?”
柳凌風冷笑一聲,“算你聰明,本公子離京幫你盯著紀疏雨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
“只要三公子能完成所托,侯府必定安全。”
“哼!”柳凌風一巴掌拍他桌案上,“宰相可要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皇上聖旨和太后懿旨,我也沒辦法。”顏珹並未因為柳凌風的冒犯而感到惱怒,“老太君身為誥命,本就歸太后管。”
“什麽意思?”
“因為永安侯府沒有侯爺,所有的權利都歸老太君,那麽窩藏罪犯的主要責任就在老太君身上,太后懿旨越過我直接到侯府,她不得不從,更何況小景他……”
“不止這麽簡單!”柳凌風才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其中肯定還有別的陰謀。
工部尚書針對侯府完全不需要猜,潤五學堂之事肯定有他的手筆,但當時完全沒有和他相關的證據。
要送一個活生生的人進侯府,完全瞞過老太君的只有兩個人,宦文宣和朱榮貴,一個當了汙點證人,那麽另一個,哼!就是主謀。
而且他還應該和工部尚書聯手了,“永安侯府的人如今在牢裡可好?”
“我派人暗中照顧著,除了環境差一些,暫時還好,只是老太君年邁,受到此次打擊,精神萎靡下來,還一直很擔心你。”顏珹實話實說,在他摸不準小景具體情況時,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所以他能利用的就只有三公子,盡可能把事情告訴他,三公子有所行動的話,必定會對現如今的情況有所推動。
誰知柳凌風大搖大擺拉出椅子叉著雙腿坐在面前,“餓了,渴了,累了,困了。”
“三公子?”
“聽你說完我徹底明白了,此事急不來,而且我的性命被人盯上了。”柳凌風雖然很擔心老太君,但是衝動只會讓事態更加嚴峻,如果自己性命不保,又怎麽救出老太君。
而且他還不能拖累紀疏雨,顏珹也靠不住,沒有更多的把握之前,這個人不會有動作。
這簡直是絕境,如果突破不了,只有一死才可以換得侯府安全。
柳凌風的腦子此刻前所未有的清晰,首先此事就跟沉船脫不了關系。
而且他們這一次要的就是自己的命,工部尚書出於報復,宦文宣的話是想要侯府的,兩個人這不就一拍即合了嘛。
對自己有利證據肯定也沒有了,他回來遲了。
顏珹見已經陷入絕境的三公子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絕望,始終不肯妥協的這股勁自然而然撒發著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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