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七坐在樹蔭下,面前擺著一杯紅茶,清風吹過,茶水蕩起淺淺微波。
他伏在石桌上,枕著手臂,側頭盯著茶杯上的精致花紋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鳳凰在高處探出頭,從層層的梧桐葉空隙中看了他幾眼,又鑽回了自己的巢。
它雖然是妖獸,可比某些人類更有人性。它看著這隻小貓長大,早就有了感情。即使平時對他很凶,可在這個時候,心裡到底還是擔憂著的。
也不知道主上到底想怎麽哄呢……
……
書房內。
“主上,北方的探兵發來消息,說是發現了雷諾斯殘黨的蹤跡,要不要盡快清剿?”安東問道。
洛城站在窗邊,擺了擺手,“不著急。”
目光透過玻璃望著庭院,那個孩子坐在石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一會兒,有兩個人出現了,一男一女,正是伊柏和伊南娜。
這兩個人坐到了洛七的旁邊,似乎在和他說些什麽,是在安慰他吧。
“安東,我交給你的那件事,怎麽樣了?”
安東翻了翻文件,說:“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完成。”
洛城點了點頭,淡淡地說:“盡快完成。”
……
伊柏拍了拍洛七的肩膀,在他身邊坐下了。
洛七猛然回過神來,強顏歡笑著打了聲招呼,“hi。”
伊南娜抱著胳膊,背靠著梧桐樹站著,仰著頭。天空被梧桐葉分割成一塊一塊,藍的動人。
她和伊柏不一樣,她是親眼看著阿雪死在了洛七手裡,所以伊南娜很能理解洛七的痛苦。正是因為理解,所以才不知從何安慰。
伊柏歎了口氣,說:“你不用跟我裝,我知道你難受,不開心,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有什麽苦不能跟我說的?是不是?”
洛七搖了搖頭,低頭看著杯中的微波,說道:“我沒事。”
“沒事?”伊柏提高了音調,有些激動地拍了拍石桌,“你這叫沒事?都一個星期了,我都沒見你真正的笑過,連……連哭都沒哭過,洛七,我真的,真的怕你這樣,就當做弟兄的求你,你跟我說說行不?”
洛七還是低著頭,沉默著,只是握著茶杯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伊南娜終於看不下去了,上去拉住伊柏,扭頭對洛七說道:“阿七,我們去喝酒吧。”
伊柏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反問道:“喝酒?”
“對啊。”伊南娜晃了晃手指,眨眨眼睛,“不是在別墅裡喝,是去外面哦!”
這下,不只是伊柏,連洛七都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去吧,阿七,就當是陪我,一個人太寂寞了。”伊南娜趁著對方猶豫慫恿著,其實她知道,洛七根本不會拒絕女孩的要求。
“伊柏也會去啊!”伊南娜用手肘戳了戳伊柏,後者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應和道:“對呀對呀,一起去吧。”
大概幾秒後,在二人殷切的期盼中,洛七終於無奈的點了點頭。
酒是良藥可口,喝進去的是酒,流出來的是淚。
而淚水總是帶著悲傷,淚水流出體外,悲傷自然不會逆流。
……
夜幕降臨,溫度也隨之降了下來,外面冷風淒緊,暗月無光,別墅的走廊裡卻是溫度適宜,燈光明亮。
“喂,小兔子,阿七他的酒量一直都這麽差嗎?”伊南娜插著兜走在伊柏的後面,嘴裡還嚼著口香糖,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伊柏背著洛七走在前面,沒什麽好氣的說:“我怎麽知道,我們在一起住了十年,也沒見過他喝得這麽多,連他被劈腿那次,都沒醉成這樣……”
“劈,劈腿?!”伊南娜迅速地抓住了重點。
洛七安靜的趴在伊柏的背上,呼吸均勻,似乎只是睡著了,要知道,剛剛在外面,他可沒這麽乖巧。
“唉,遇人不淑嘛。”伊柏歎了口氣,說著,“我當時就說了,那隻貓妖肯定花心嘛,結果這隻貓崽子死活不信,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
伊南娜嚼著口香糖,吹了個泡泡,說:“所以說啊,阿七遇到主上這麽好的男人,絕對是三生有幸!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啊……好羨慕!”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走過一個拐角,迎面就走來了一個人。
“主……主上!”伊南娜嚇得直接把口香糖咽了下去,“您,您怎麽在這兒?”
要知道,帶著洛七偷溜出去喝酒這件事,可是觸碰了洛城的底線。
本來嘛,伊南娜想的好好的,帶洛七出去玩玩,然後就偷偷回來了,沒想到洛七會醉的不省人事,還發生點意外,所以才回來的這麽晚。
“他怎麽了?”洛城看著熟睡中的洛七。
“啊……”伊柏猶豫了半天,還是實話實說,“他喝醉了。”
洛城並沒有追究他們過錯的意思,而是上前接過熟睡中的人,把他抱了起來。
動作有點大,洛七支吾了一聲,在洛城懷裡不安分的動了動身子,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他的臉色很紅,像熟透了的蘋果,充滿了誘人的香氣。
“怎麽回來這麽晚?”洛城問道。
一提到這個,伊柏好像想起什麽不堪的回憶,支吾著說:“呃,是這樣的,洛七他醉了以後,非要蹲在門口跟老板他家的哈士奇推心置腹,邊哭邊說,說了一個小時,拉都拉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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