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唐年還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為此感到很驚疑。
畢竟貓貓在他面前總是溫柔的、可靠的、偶爾別扭但是很會撒嬌的天使貓貓,沒有一處不好,連生氣鬧脾氣時面對唐年時最多最過分也僅僅只是用背影對著唐年,連半點埋怨的話都舍不得對唐年說,更不要提這種仿佛凍著冰塊、全然不耐煩的語氣了。
阿爾弗雷德嘴角微微翹起了點諷刺的笑意,而阿爾全然不示弱地瞪視著他,同樣的冰綠眸子裡,厭惡和嚴寒都是同等的。
在這仿佛凝成冰一般的氣氛中。
“他是我的。”貓貓一字一頓地說,格外強調這一點。
“也是我的。”阿爾弗雷德同樣不甘示弱。
冰綠眼睛凝著深潭,倒映各自的身影。
這一瞬,兩個人朝彼此流露出的神情更為相似了。
同樣的不爽、警惕、厭惡,但又無法否認對方的說法。
他們本來就是半身,哪怕先前強行分離,可隨著今日他們的相處,他們漸漸又有融合的趨勢了。
這種融合,並不單單指阿爾貓貓回到阿爾弗雷德的記憶空間那麽簡單,而是指他們分離之後的這些時日彼此的記憶、情感、感知,全都開始共通。
就像是重新經歷了彼此的人生一般。
即便再不想承認,他們彼此確實是同一個存在。
阿爾率先收回了視線,不想再看到對方那讓人厭煩的臉。
而移開目光後,貓貓又開始想起了消失了許多天的唐年。
一回想起唐年,貓貓就開始止不住的低落了。
它也不知道唐年為什麽只是進入它的意識空間後,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明明並不會有什麽危險,他們先前互相進入過彼此意識空間那麽多次,從來就沒沒有抗拒過彼此,更不會出事,所以這次等貓貓迷迷糊糊醒過來後,它的眼前,早已沒了唐年的身影。
一開始,貓貓還以為是自己睡著了,唐年出去做一些屬於自己的事情。
畢竟先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時候,有時候貓貓貪懶睡了過去,唐年雖然大部分時間會陪在它身邊,但偶爾也會出門乾點其他事情。
要麽是去附近學著貓貓摘果子,拿回來給貓貓吃,要麽就是去看望他那片田,心心念念著苗苗生長,要麽就是去拿快遞,裡邊買了無數貓貓喜歡吃的東西。
可當貓貓起身去找唐年的時候,它卻發現,唐年不見了。
屋子裡沒有,庭院裡也沒有,田裡沒有,後山也沒有。
好像隻那麽一點功夫,唐年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唐年,貓貓被困守著,根本無法出門尋找。
它只能等待。
第一天,唐年沒出現的時候,貓貓還在想他怎麽了,是不是突然出事了,他去哪裡了,不停地擔憂。
第二天,唐年還是沒有出現。
這個時候的貓貓更加止不住自己的擔憂了,畢竟在貓貓的觀念裡,唐年是很弱小的存在,必須要貓貓保護才行。如果沒了貓貓,他很難一個人活下去的。
第三天的時候,唐年依舊沒有出現。
貓貓更焦急了。它吃不下飯,也喝不下水,所有平日裡喜歡的東西全部都消失了興味。
貓貓趴在唐年的床上,嗅聞著上面的殘存的氣息。那氣息已經很淡了,很快要徹底散掉了,就像是消失不見的唐年,如果再找不回來,就真的再也不見了。
第四天的時候,貓貓開始在森林裡最高的那棵樹上眺望。
它的視力很好,感知也在這些時日的修養中慢慢恢復得強大起來了,如果有什麽異樣出現的話,貓貓一定能第一時間知道。
更何況它想要迫切尋找的人是那麽特殊,特殊得貓貓現在甚至不需要看見對方,只要對方在它精神力感知的范圍內出現,貓貓就能捕捉到對方的氣息。
第五天、第六天……
第無數天。
唐年一直一直一直沒有出現。
好像先前阿爾的所有記憶,都不過是一場幻夢。
它沒有等到唐年,只等到了同樣迫不及待找來的阿爾弗雷德。
然後,看著他和自己一起錯愕,一起變得奇怪起來。
早知道……
阿爾耷拉著耳朵。
早知道會這樣,貓貓寧願自己一直難受下去,也不會和唐年表露半分的。
那些以往的困擾、對未知的警戒和好奇、身體的難受,無論是什麽感覺,都遠遠比不上此時,仿佛心臟都跟著空掉一般的難過。
要是唐年真的從此消失的話——
阿爾伸手籠住了自己的鬥篷,神色完全隱藏在陰影裡。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一個很平淡的日子。
那天的天氣並沒有什麽不同,甚至日光好像還比平日要顯得更燦爛一點。
而無論是阿爾,還是阿爾弗雷德,任誰此時來看見他們的模樣,都會忍不住感到驚愕。
要是說先前的他們還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的話,現在,就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隨時都可能因為一點情緒點炸。
而在火。藥桶即將爆炸前,一封神秘的信出現在了阿爾弗雷德的光腦上。
……
唐年此時正無比傷心。
因為經過他再一次嘗試,他還是沒能夠成功地進入遊戲。
可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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