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見“嘭”的一聲,保護罩承受不住壓力,驟然炸裂。
蘭斯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他急切的喊道:“吾主!”
來不及了!
死氣蔓延的速度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
問題是月神大人如今是凡胎□□,根本承受不住這樣陰毒的死氣,這可如何是好啊?如果月神大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還有什麽顏面回去面對族人!
眼看著黑茫茫的死氣吞噬掉了一切,伊諾克從巨鷹上跳了下來,滿意的看著自己傑作。
擋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條,任何人都一樣!
然而,下一秒。
聖潔的光芒從濃濃的死氣中迸發出來,伊諾克心頭咯噔了一下,這、這是祝福術?
他當即召來巨鷹想要盡快遠離這是非之地,然而,這一切根本來不及,聖潔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擴展著,巨鷹甚至還來不及落地,被光芒這麽一照,便已經淪為了森森白骨。
失去了巨鷹的代步,伊諾克想逃都來不及了,他趕忙使用了防禦術把自己像繭一樣層層包裹起來,然而,光芒所到之處,豈是薄繭可以抵擋的?
滿心恐懼的他嚇得直接閉上眼了,然而,他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聖光穿過了薄繭,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
俗話說得好,正邪不兩立。
光明教會的法術對黑暗陣營的人來說,無疑是□□中的□□。
然而,這一次他卻沒有感受到疼痛。
他慌忙的看向自己的掌心,那森森的白骨被血肉一點點的覆蓋,這一切來得是如此的不可思議,那令他膽寒的祝福術沒有像往常那樣給他帶來痛徹心扉的傷口,反倒是帶著一股溫柔的暖意。
死靈法師往往不會記自己的生日,他們早就淪為了森森白骨,時間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麽意義,他們不會在乎自己的容顏,都是骷髏架子了,還在乎什麽皮相?
這數十年以來,他一直生活迷迷茫茫的生活在漆黑潮濕的地下,他越來越習慣黑暗,便逐漸忘記了他曾經為人的記憶。
而如今那一副畫卷又重新展開了,那是一間普通的農家小院,嫋嫋炊煙漂浮在半空中,他坐在家裡老舊的木椅子上,他養的那頭大橘貓在太陽下懶洋洋的打著哈欠,父親在那兒做著新的木雕,母親則忙著給年幼的妹妹扎著羊角辮,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
他心頭冥冥有一道聲音在呐喊著,他留戀的看了一眼忙碌的家人,拉開大門猛地的往外走,一棵棵高大挺拔的銀杏樹之下,少年逆著光看著他,他甚至看不清楚來者的模樣,只能夠模模糊糊的感覺到,少年正嘴角帶著笑意,凝視著他。
這一凝仿佛貫穿了他的靈魂,貫穿了時間。
仿佛很久以前,他便見過這樣的凝視,少年的稚子之心仿佛有著說不完的苦惱與問題,哪怕他看不清少年的模樣,他依然認為少年在那兒絮絮叨叨抱怨著,仿佛這樣的場景,他已經見過許多次了。
他鼓足的走了上去,想要把少年的臉看得更真切一點。
然而,在他決定靠近的那一霎,這條路就像永無止境一般,無論他怎麽努力的狂奔,怎麽渴望的靠近,他始終沒有辦法抵達大樹下。
一股莫名的煩躁感在他心頭熊熊燃燒著,仿佛在頃刻之間把他的耐心燃燒殆盡。
他猛地一抓,畫境一破,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隻留下他空蕩蕩的掌心。
作者有話說:
第53章 【兩章】澹獅獅超乖噠(4)
薄霧散去, 伊諾克剛好跟葉豹豹的眼眸不期而遇,那面容剛好跟他腦海裡形象相差無幾,那蜂湧的情緒在片刻傾瀉出來, 他伸出手奮力向前, 企圖抓住記憶裡面的碎片。
然而,他的手都來不及靠近,便被人牢牢的鉗製住。
澹華眼眸裡泛著寒光,捏著他手腕的手隱隱發紅,他一字一頓道:“你給我滾開!”
你休想靠近我哥哥。
伊諾克眯了眯眸,剛剛停留在幻境裡的溫柔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反手流轉著法杖, 蛇信子噴射洶湧的死氣。
“澹華!”
葉檀焦急的喊道。
澹華面無懼色,他的腦袋一偏, 拳頭重重砸在法杖上, 伊諾克萬萬沒有想到他特意用堅韌無比的青霜靈玉製成了法杖,硬是給人一拳打斷了,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呀!
葉豹豹:“……”
這簡直就是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竟然還能這樣?
這是傳說中的大力出奇跡嗎?
澹華緊緊抓著他的手腕, 那攥緊的拳頭一拳拳打在他的肚子, 拳拳到肉, 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的意思, 這才三拳下去,伊諾克的嘴角已經溢出了血跡, 他趕忙使用起了急速符,猛地從澹華手上掙脫, 跟他拉開了距離。
簡單來說, 伊諾克就是個高爆發的法師, 別看他的傷害高,但是他是個皮薄血條短的,碰到澹華這種擅長貼臉的戰士,那滋味簡直不能跟外人道也!
澹華就像葉豹豹的貼身保鏢似的,不許他靠近半步。
伊諾克心頭滿是不甘,可是,這會的他給澹華打出了內傷,對方又人多勢眾,再繼續僵持下去,他定撈不到好處的。
他把食指放入口中,猛地吹了一個口哨,那化為節節白骨的巨鷹馬上重新拚湊了起來,他戀戀不舍的看了葉檀一眼,輕身一躍跳上了巨鷹上,臨行前,他不忘鼓起勇氣跟葉豹豹打招呼道:“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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