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可怕莫過於難民的暴動。
畢竟,這些人已經窮途末路,做出什麽極端事情來,算不得什麽奇怪的事。
瞧著這個情景,葉檀自是不敢在外頭逗留,讓巴茲爾加快了馬車的速度,他們用了一天的時間,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卡佩平原的主城區—敦霍城。
這主城是不能跟索林城比的,灰白的牆跟人慘白的臉一般,看著點格外滲人,難民們陸陸續續從內往外走,令他意外的是城門口竟還有守城的侍衛,跟他看到的難民不同,侍衛一個個面色圓潤飽滿,看著格外神采奕奕,跟一個個大肚難民截然不同。
侍衛見他們的馬車要進城,馬上便上前阻攔,惡聲惡氣道:“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把你們的通行證拿出來!”
葉檀的眉頭微擰起,蘭斯當即起身上前道:“主上,你且休息吧,這件事交給我打點便是了。”
蘭斯取出了印章,上前呵斥道:“知道你攔得是誰的車嗎?這是陛下新封的城主大人,把你們主事的人叫出來,惹惱了城主大人,回頭有你好受的!”
侍衛先是一愣,他們可沒有聽說過什麽要換新城主呀!
兩名侍衛趕忙對視了一眼,讓出了一條道來,馬不停蹄的把主事的侍衛長朱爾斯請了過來。
朱爾斯同樣有了一副圓滾滾的身軀,跟難民們面黃肌瘦的大肚子不同,他的氣色紅潤,儀表堂堂,挺著富態的將軍肚,模樣看著甚至還有幾分和藹,只見他急切的走上前來,焦急的搓了搓手,“誒喲喲,沒想到陛下如此關懷我們,竟派了新的城主過來,大人怎麽遣人過來說一聲呐?好讓我去城外迎接您,免得失了禮數。”
蘭斯並不想聽他的長篇大論,當即打斷道:“大人一路上舟車勞頓,這會沒工夫與你閑話,你在前面帶路,我們要去城主府。”
朱爾斯趕忙點頭哈腰道:“是是是。”
他低垂下眼眸,心裡更是一派嗤之以鼻,這算哪門子大人呀?真要是貴人能來他們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怕不是討人嫌給人貶黜而來的。
他連連應著,“我這就領各位過去。”
這一路上,朱爾斯都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往馬車裡頭打量,這出來的一看就不是什麽正主,這正主怕是還在裡頭呢,他想著接下來便要跟正主打交道,自是好好的察言觀色一番的。
城主府坐落在市中心,雖說它的領地位置優越,但是這裡連年戰亂,百姓們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饒是城主府坐落在市中心,同樣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卡佩平原剛好在兩個帝國的交界處,一出戰事,他們次次都被殃及,說白了就是躺著都中槍,那叫一個無可奈何呀。
朱爾斯臉上堆滿了笑意,討好道:“您瞧,這不就到了嗎?”
“您要是派人來知會一聲,咱們就早做準備了,這城主府許久沒人住過了,裡頭怕是落了灰,我一會便讓人過來給您打掃一番。”
蘭斯哪裡搭理朱爾斯,只見他轉頭過來,對著簾子,畢恭畢敬道:“主上,咱們到城主府了。”
“嗯。”
只見一雙潔白纖長的手撩開了簾子,裡頭人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那人的年紀不大,那稚嫩的臉龐,像個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他那一頭黑色的長發用銀白色的絹子高高的扎了起來,俊美的臉龐如無暇的白玉一般,一看就是蜜罐裡養大的尊貴小少爺。
朱爾斯心思活絡著呢,若是備受家裡寵愛的小少爺,又哪裡會被打發到這種窮鄉僻壤來?怕是家裡早就把他當成棄子,這才把他發配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到這個地界,便是跟承爵毫無指望了。
雖說爵位只是封號遠不如領地來得實在,但是,那也得看你拿得是哪一塊領地,像這卡佩平原連年征戰民不聊生,身強體壯的男人早就被抓去服兵役了,而略有姿色的女人為了生活,都不知道輾轉在多少男人身下了,這裡的財政更是連年赤字,別說賑災了,他們已經有三年沒有給皇城交稅了。
像他們這樣的邊陲之地,天高皇帝遠,縱使是國王想要撥款賑災,怕是那錢都運不過來,這裡盛產地痞流氓,打家劫舍的事更是常見,這養在金窩裡的小少爺哪會料理這樣的事。
葉檀走下馬車來,打量著眼前破敗的城主府,那牆壁上密密麻麻的綠皮青苔,白色的牆皮更是裂出了一塊塊的,只要一觸碰便被會變成粉末,這地方氣候潮濕,連帶著牆角都長出一塊塊的白蘑菇,這住宿場所著實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見他愣住了,朱爾斯忍不住用眼角打量著起他的模樣,忍不住在心裡幻想上幾分,這金窩裡的小少爺長得細皮嫩肉的,不知壓在身下是何等的滋味呀,恐怕是消魂得不要不要吧。
一個身影擋住了他的視線,澹華面帶慍色,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厲聲道:“你看什麽看?你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來!”
朱爾斯是在官場上縱橫多年的油皮條子,慣會看人臉色,面對澹華的呵斥,他面不改色,臉上帶著殷切討好的笑,連忙應聲,“大人說得對,我們這樣的卑賤之人不是配瞻仰貴人面容的,各位且在這裡休息會,我就讓鎮長帶人過來給你收拾位置,並且讓他給各位安排接風宴。”
蘭斯瞥了他一眼,招呼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別的不說,葉豹豹單是看到門把手上一層層厚重的灰塵,便是一頓頭皮發BY鬱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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