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祁仞看他沉默半天也沒個說法,於是便用下巴去蹭他濕乎乎的頭髮,蹭得一團糟。
傅予安也不生氣,就這樣任他抱著,像個沒有生命的瓷娃娃似的。
祁仞眼神掃過他白皙的耳朵,滾了下喉結。
“我想親你。”
他這樣說著,不等他拒絕或是應允,便強盜似的咬上了身下人的耳垂。
傅予安猝不及防被他一吮,鼻腔裡溢出一聲嚶嚀,貓兒似的又嬌又軟。
他吃了一驚,祁仞也沒想到這耳垂會這麽敏感,當場松了口,不敢再碰他。
“祁仞……”他轉過身來,眼神濕漉漉地盯著他,頭髮濕了幾縷在額頭上貼著,可憐巴巴的。
祁仞心裡一怔,把他碎發收好,眨眨眼,裝得一派天真,皺皺眉問:“你怎麽啦?別哭別哭!”
傅予安本來沒哭,被他這樣一問便是怎麽也忍不了了,嘴一撇淚便嘩嘩流,把頭埋在他懷裡小聲嗚咽。
上次看見他哭還是在成親那天,他的鐲子壞了的時候。
眼下這委屈竟是比那都要重麽?
祁仞有些無措起來。
他衣著單薄,哭得一抽一抽,連那兩片蝴蝶骨都在顫著發抖。
傅予安抓著他的衣襟,任由自己陷入這個溫暖可靠的假相裡。
第三十六章 主動
祁仞輕輕拍著他的背,盡量放輕聲音,笨拙地哄他。
良久,他才終於哭夠,揚起臉來胡亂抹了把淚水,打著嗝抱上他的脖子。
“……”
“你親親我。”他小聲說,咬著唇滿臉淚水,“親親我好不好?祁仞……”
祁仞滾了下喉結,低低地嘟噥了句什麽。
他本該是清冷雙眼現下卻因為淚水的緣故無端帶了些昳麗明豔的風采,眼尾通紅地看著自己,那樣可憐,巴巴地求自己親親他。
誰能忍得住?
祁仞心中天人交戰,一邊想著不能這麽趁人之危,一邊又說這是個好機會,你不是一直都想親他麽?
還不等他做出什麽反應,眼前的人兒卻已是等得不耐煩,踮腳主動把柔軟的唇湊了上去。
冰涼還帶著鹹澀的淚水,他又哭了。
祁仞感覺到他的唇在顫抖,不,他整個人都在細細地抖著,像是秋夜裡那沾了雨搖搖欲墜的枯葉,無助又可憐。
他把傅予安緊緊擁在懷裡,低頭掌握了主動權。
他這次好像格外大膽,變著法兒地勾他,磨他,直教人沒了招,乖乖拜倒在他這朵可憐又狡黠的秋葉之下。
祁仞喘著粗氣把他稍稍掰離了些,粗糲的指腹帶著灼人的熱度,緩緩摩挲他殷紅的眼尾。
傅予安勾著他的腰帶,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又拉著他墜入柔軟的床褥。
祁仞眼裡只有他明豔又矜嬌的樣子,大手順著衣擺摸下去,傅予安小聲叫了句他的名字,任人施為。
於是便又親到一塊兒去,祁仞扯開他的腰帶,就要再往下的時候,外邊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小竹:“殿下!熱水準備好了,現在給您搬進來嗎?”
祁仞:“……”
傅予安聞言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裡已無半分情欲。
“弄進來吧!”
他朝外吩咐道。
所幸兩人衣服都還沒脫,祁仞一臉委屈地攏好外袍,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水漬。
“安安……”他低頭在他耳邊蹭蹭。
傅予安輕笑一聲,祁仞被他不輕不重的力道推開。
小竹帶著婢女進來,兩人一站一坐,光線昏暗,倒是半分看不出方才有多胡鬧。
熱水收拾好,小竹又叫了他一聲,便帶著眾人退了下去。
祁仞尤為盡興,人一走便又想賴著他,被傅予安訓了兩句,便隻好乖乖等著他沐浴。
水聲逐漸響起,祁仞閉上眼睛便是他方才那樣子,外邊秋雨瀟瀟,他心裡一團亂麻,沒一刻鍾便受不住悄悄出了房門。
傅予安隻當他還在屋裡,說道:“等仲秋我們去廟裡祈福好不好,祁仞?”
外邊寂靜一片。
傅予安又喊了一聲,還是無人應答。
他緩緩歎了口氣,把自己慢慢沉入水中,等到喘不過氣便猛地鑽出來。氣喘籲籲地靠在浴桶邊上。
“小竹!”他高聲喚她。
候在門口回廊的小竹聽見後進了屋裡來,站在外間不敢逾距半分。
“去回了舒老,就說你和李柯兩情相悅,我怕是不能跟她們一起離開了。”
“……是。多謝殿下。”
她瞬間熱淚盈眶,強壓著激動出了門,看看天色,又去廂房拿了把傘來,提著裙擺小跑著進了雨幕中-
寧池宮。
茶盞嫋嫋幾縷熱氣升騰,玨妃端起茶杯,小心地吹了吹。
她剛染了指甲,頭上的步搖也是新打的,金鑲玉的杜鵑花,惟妙惟肖豔麗非常。
“娘娘,二皇子殿下來了。”
“快請進來。”
宮女應聲退下了,傅陽曜抖了抖袖子上的雨水,朝她行了一禮。
玨妃示意他平身:“你我母子之間不必這麽客氣,快坐。舒老出宮了嗎?”
“晌午前兒臣就已經把她親自送出了宣武門,眼下想必已經出京城了。”
“這就好。”玨妃如釋重負,笑道,“夜長夢多,她走了本宮這心裡倒是更踏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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